“块头大的是尉迟肃,高的是梅池春,他们魂体附在这个上头,不过摄魂术式不是儿戏,没有刚取出就立刻塞回去的……司狱大人剑下留人!两天就好!只要我解开术式,两天之后,魂体会自己回到身躯里的!!”
贴在他动脉上的剑锋终于移走,山鬼脚下一软,不敢置信地跌坐在地。
怎么回事?
他没死?
这位司狱大人杀伐决断从不手软,他把她惹恼至此,居然没杀他……
“珑玲姑娘!”
汲隐刚刚赶到,见到的就是珑玲一头重重栽倒在地的模样。
原本是为珑玲隐瞒身份,前来兴师问罪的汲隐脚步一顿,怒目道:
“愣着做什么!还儒家君子呢,君子只扶你们自己人啊!”
周围的儒家弟子这才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匆匆忙忙上前。
“……怎么这么重!”
“真的,看着这么瘦,怎么比铁人还重啊!”
“不行不行,再来两个人!”
“所以我说你们酸儒没用,让开,我来——”
汲隐在儒家弟子的瞩目下,伸手穿过珑玲的背和腿,发力的一瞬间,就知道大事不妙。
……这就是九州第一强者的分量吗?
汲隐涨红了脸,僵持了一炷香后,不得已将人从横抱改成背在身后,终于将清瘦纤细的少女扛了起来,一步一个坑地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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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玲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她在天光明朗时睁开眼,入目所见,是那间竹屋里的床帏。
但似乎比之前她第一次来时干净许多,几乎是一尘不染,仔细轻嗅,还能闻到帐内淡淡熏香。
珑玲猛地坐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找之前握在手里的那只巫偶。
“终于醒了?”
窗外传来一个噙着笑的声音,珑玲懵懵懂懂地望去,撞入他眼波柔软的视线。
这一看,珑玲更是神色怔然,一时不知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因为眼前的梅池春一改之前伪装时的朴素装扮,金冠束发,耳坠青金石,青金石的衣袍上用金线绣着纹样,散乱如金屑,通身气派风流,仿佛哪家周游山野的贵族公子。
正是珑玲从前最熟悉的样子。
“你……”
珑玲刚刚醒了,还有些恍惚,张了张口,却一时想不起从何问起。
好在梅池春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答:
“师月卿就近关押在死生冢的地牢内,三家都派了弟子负责看押,至于什么时候审问,怎么处理,老师和墨家钜子说人毕竟是我们俩抓到的,等你醒来之后再商量,目前只是暂时将消息送去巫山,看看巫山接下来如何应对。”
“余下那些巫山巫者,地牢肯定关不下,墨家提议三家平分俘虏,他们会把这些人编入「非攻队」除祟,我老师嘛……没收这些人,说玉皇顶山高水远,怕路上这些人反水,就都让给墨家了。”
“还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