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琳已经去世十多年的时间,林戈如今不愿去追究当时她是何种心情。只是她这看似为他好的举动,却叫他彻底陷入了不可逃脱的情劫中。
他一日日盼着她的来信,为了这封信彻夜难免,字斟句酌地给她回信,生怕哪句说错了叫她生气,熬夜刻着两人的生肖玩偶。
他以为他们两情相悦,可是真相却将他打落深渊,有时候他甚至有些恨她,为什么不将真相带进棺材里,若是不知道真相,他还能活在虚假的情意里。
马车是在半道上被人拦住的。
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妇人,正是廖氏,她是专门在这处偏僻地方等她的。
“南笙。”廖氏掀开车帘喊道,“南笙,你给我出来。”
“母亲。”孟静宜柔声劝了一句。
她们是来请人的,怎可如此咄咄逼人,那语气好像出来抓丈夫外室的,人怎么可能会开心。
“夫人,我是左相之女孟静宜,刚才我母亲语气有些不好,我父亲近日来身体有些不好,所以这才多有得罪,我这个做女儿的像你陪个不是了。看在我父亲与姑娘是旧友的面上,还请姑娘出手帮忙。”
那马车里忽然传出来几声噗噗声,一个妙龄女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哎呀,你们找错人了。”
那姑娘又钻了回去,不由捂着嘴偷笑,“难怪主子要先离开,这是料到了这些人的德行,提前避开了啊!”
早已换了身打扮的两人走在街头,南笙已是许久没有这般惬意地逛过街市了,两人都易了容,只是二三十岁普通人的装扮。
楚幽买了一根糖葫芦递给她。
南笙笑了一声,“把我当鱼儿哄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只有十六岁。”
“帮我把外面这层糖皮咬了。”她笑了一声。
“好!”他咬过那层糖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将那层糖皮完整地咬了下来。
糖皮含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叫人沉迷。
南笙便从他手里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剩下的山楂。
一旁卖糖葫芦的妇人调侃道:“小伙子,哪有自己吃糖皮,叫夫人吃山楂,不怕夫人跑了。”
“我夫人不爱吃甜的。”他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地回道。
“哪有妇人家不爱吃甜的,莫不是给自己找的借口。”那妇人笑了一声。
“确实不爱吃甜的。”南笙回道。
“夫人倒是跟我以前认识的人有些相似,她也是不爱吃糖皮。这人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哩!就是最近京里特别热闹的第一美人南笙。我这糖葫芦可是卖了二十年了,吃过的都说好,南姑娘以前就常常来我这买糖葫芦,她买了也是不吃糖皮只吃山楂。”
“夫人,你说你们都是怎么想的,不吃糖皮为什么还买糖葫芦,直接买山楂不是更好,不过我可不是说你的不是,只是疑惑美人是不是都有这怪癖。”
她还不动声色地夸了眼前人一声。
她却是笑道;“别人我是不清楚,我是看着糖葫芦便觉得开心,可是又实在不爱吃甜,而且我夫君喜欢甜的。”
人倒也确实古怪,若是外面那层糖皮不甜了,她反倒又不吃了。
或许人就是天生爱给自己找麻烦吧!费劲千难万难得到的东西总是更要有滋味些。
“那你和你丈夫正好互补,以后两人必能长长久久的。”她笑着说着吉利话。
楚幽便又将她剩下的那一垛糖葫芦全买了。
一只手便抓了好几根,笑得那妇人直咧嘴,倒不是为了那多卖出的几串糖葫芦,她这糖葫芦生意向来不错,只要说一声,南笙常来她这吃,总能叫一些人慕名前来买上许多,不用一上午,这糖葫芦便只剩刚刚那男子买走的几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