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底碰杯顶,势必要压的郁今昭看清低人一等的形势。
“你请。”汪卓抿了一口酒,饶有兴致地欣赏郁今昭一饮而尽。
浓烈辛辣不知名的酒灼烧喉咙,滑进胃,一连串的刺激,激得郁今昭有些反胃。
她中午没吃饭,属于空腹喝酒,今晚有罪受了。
汪卓大吃一惊,“看不出来啊,今昭你酒量居然这么好。”
初听在夸赞,实际是挖坑。
这下如汪卓的意,答:一杯倒不合适;答:千杯不醉,得要郁今昭老命。
她只能折中:“没有。”
没有喝醉过,还是酒量没有很好,到底是谦虚,还是真的没有,一切都得看听者的决断。
“迟到得罚,今昭你刚才可答应过我的。”汪卓眼珠一转,“我们人不多,敬两圈就行了,先从裴总开始吧。”
“对对,劳烦裴总来一趟,都没让您尽兴。”不知是谁在插话,“今昭比我们这几个大老粗能讨裴总欢心。”
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惹祸的是她,平息矛盾的也是她。
受气、卖力都是她。
谁比较弱势,谁就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群大老爷们合起伙来薅一个人,羊长毛的速度都没郁今昭背锅的速度快。
郁今昭咽下翻涌的酒气,再次添满酒,走向裴宿空。
她至今没喝醉过,不是酒量有多好,是单纯没喝过太多酒。
记得第一次喝酒,喝的是啤酒,一口酒下肚,血气涌上脸颊,红彤彤的,那时有人对郁今昭说:“喝酒上脸,你不能喝酒。”
她很听话,从此滴酒不沾。
今天破例,端起酒杯不得不喝。
这酒,敬的人,与当年不让郁今昭喝酒的人重叠起来。
仿佛触手可及,霎时遥隔千里。
嘈杂的环境,昏黄的灯光,模模糊糊的脸,一刹那,郁今昭产生恍若当年的错觉。
要是那个人在就好了。
他在,她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裴总。”郁今昭端起酒杯说道,“赏脸喝一杯?”
脸部不自觉地泛起笑容,好似练习过上千次一样。
眉眼含笑,唇红齿白,特别明媚。
裴宿空应该没有听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俗话,完全把郁今昭的低声下气当空气。
时间一分一厘地流逝,郁今昭遵守职业道德,杵在裴宿空面前等他消气。
她喝酒脸红,裴宿空不同,酒越多,脸色越白。
她来之前,他喝得不多,脸部仍有血气。
表明酒精摄入量没有达到裴宿空不能喝的界限,不搭理郁今昭纯粹是站在汪卓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