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看着自家姑娘病殃殃的模样,嘴上却无比倔强,她又气又心疼,“您每次都如此说,最后受苦的永远是自己。”“我自有分寸,再也没人能伤得到我。”温令儿看着纤云微红的眼眶,心里微暖,她知道纤云是为了自己着想。纤云看着自家姑娘眉眼弯弯的模样,斟酌再三,到底是开口道:“姑娘,要不您就考虑一下那位林公子说的话也未尝不可?”“云儿,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必拉外人下水。”温令儿突然有些后悔,她这几日被两个丫鬟逼着开口,最后还是将那日的事情告知了他们。纤云看着自家姑娘脸色不太自然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走近她道:“姑娘,我但觉得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左右如今您也到了适婚年龄。”纤云听了那日之事,暗戳戳将霍祁年骂了一遍,心里却将那个叫做林绍学的男子记在脑海里,若自家姑娘能得那个男子相助,自然最好,若两人能日久生情,那就是好上加好!温令儿只觉得太阳穴发涨,她如何得知纤云的小脑瓜里尽想着这些?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摇头道:“你别说了,这不可能。”“姑娘,如今您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外人,而且……而且还是一位人格正直的男子,可得把握好机会啊!”纤云如今满脑子都是温令儿嫁作他人妇,生了胖娃娃,生活美满幸福的景象。温令儿看着纤云傻乎乎的模样,无奈叹了一口气,她如今可没有心思想着嫁人,她翻了一个身,懒懒道:“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得知人家没有妻子?这种话以后莫再说了,我不想嫁人。”纤云看着自家姑娘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跺了跺脚,嘟囔道:“姑娘真是倔性子,您可别心里还念着他人才是!”“你且安心,我说到做到,如今最为紧要的就是攒钱出府,兄长和姐姐如今下落不明,找不到他们,我如何有其他心思?”温令儿微微直起身,端着热茶喝了一口。不待纤云开口,她便转移话题道:“弄巧去了何处?怎地不见她人影?”“奴婢也不知她去了何处,这几日总觉得巧儿怪怪的,经常不见人影,也不知有什么好东西等着她。”纤云闻言,忍不住轻声嘟囔道。纤云这番话,却是让温令儿心里猛然一跳,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若自己到时候真的被信任的人背后插刀,如何了得?“不妨,也许是有自己的事。”她虽是如此说,可心底却多了一个心眼,巧儿跟着自己不过一年,原本同自己就不必纤云熟络,唯恐有他人离间,到时候里外接应,自己就成了他人的瓮中之鳖了。温令儿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继而便听得弄巧道:“姑娘,二夫人身边的萱草来了,说奉二夫人之命来看望您。”“请她进来。”温令儿闻言暂且将心事敛下,随意披了一件半旧的青褂子起身,踢着绣花鞋上了软榻。不一会儿,弄巧便带着萱草进了屋来,萱草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朝着温令儿行了一礼,继而道:“奴婢见过温姑娘,夫人念着您的身子,特地让奴婢送了药材过来,希望您早日康复,莫错失良机。”温令儿看着萱草,发现她原本露出狰狞疤的额角特地扑了脂粉,她眉眼微动,软软笑道:“多谢夫人挂念,也辛苦你跑这一趟,坐着喝杯茶再走罢。”也许是心有不忍,毕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瞧着瘦弱无比,而且小脸菜黄菜黄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萱草将托盘放在桌上,心里犹豫不决,然而看着眼前少女温柔的模样,思虑良久,到底是点了点头。“你今年多大了?”温令儿看着萱草唯唯诺诺的模样,同自己的两个丫鬟压根不同,心里极是疑惑。“回姑娘,奴婢今年十三了。”萱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回答了,左右自己不过一个小丫鬟,没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温令儿点了点头,捻了一枚果子送入口中,腌渍的果子带着些许酸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喝了口茶,看着萱草道:“上回我同你提过的,你可还记得?”她话音一落,萱草身子猛然一抖,继而起身道:“奴婢叨扰多时,先行告辞了,多谢姑娘好意,奴婢不过是卑贱之身,不值得您在意。”言罢,萱草便躬身退了下去,温令儿看着萱草卑微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就算是自己有心,但若萱草无意,那也没有意义。弄巧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姑娘眼底露出的心疼之意,心里一片苦涩,她扯着笑道:“姑娘为何对一个陌生的丫鬟如此上心?还真是让奴婢羡慕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