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许娇娥,“个么国庆假期你要不要来兜兜,和你家陈医生一道来也行,我招待你们。”
“算了,”许娇娥想到乌泱泱的人就头皮麻,“我就不去轧闹猛了,人挨人的。”她问闺蜜,“你生日或者我调开课程,可以去陪你一天。”
嗯……那头的人忽然的反常,支支吾吾好半天,拐弯抹角地告诉姐妹,“那个,我好像交男朋友了。”
“喂!要死啊!什么叫好像!”许娇娥腾地坐起来,“刘思旸你还记得你那天怎么讲我的伐,是谁高举单身万岁大旗喊口号的呀。”
“是我是我,好了吧。”
许娇娥惊掉下巴,你这活打嘴的翻车现场来得也太快了,就问你,脸痛吗。
脸痛的闺蜜心虚地笑,活打嘴无妨,“有些flag,立下就是为了用来打脸推翻的。”
刘思旸讲,就是一个意大利艺术家。她同她讲过的,在景德镇开艺术工作室且有自己的柴窑,工作室的一层顺道开了间餐厅,烤柴窑披萨的那位。
说起来,好姐妹还是他们的半个媒人呢。她因为许娇娥烤红薯烫伤,再听她的劝诫,准备把一箱红薯扔掉的。走到门口了转头一想,实在好端端的东西,浪费可耻。
头脑一热,追根溯源,这物什和柴窑披萨脱不了干系,索性,她给红薯送到艺术家的工作室去了。
刘思旸简单粗暴的热情,和一头雾水的艺术家前因后果的一顿输出,结论就是,你开餐厅应当总能用得上,至少这箱质朴的乡土食材,你比我有办法。
接受馈赠的人惊讶变为西方人简单的快乐,盛情邀请她,两天后来工作室,一起试试他红薯做出来的创意菜。
后来,两个人聊得不错,一同探讨陶艺,参观各自的工作室,一来二去……
听起来蛮浪漫的邂逅,可是,许娇娥心里好像毛毛的,“意大利,艺术家,靠谱伐,听起来有点别扭……”
好闺蜜正值多巴胺分泌最旺盛的阶段,急性子也向来不拐弯的反射弧,“丢掉你的偏见,许娇娥,他和你初恋那个中意杂交的艺术家不一样。”
“你礼貌吗,”许娇娥炸毛,“人家是混血好不好,杂交,那我成什么了,你也骂我小畜生呀!”
“Sorry”理亏的狗闺蜜瞬间怂了,鬼打墙的找补着,“你对他还蛮讲旧情哦。”
刘思旸那边弱弱的降调,许娇娥这边急上头地拔高三度,“放屁,脑子瓦特啦,覅瞎七搭八噢!”
她挺直脊背单手叉腰,还没火力全开呢,门口处冷幽幽的声音,“大晚上,精神头这么好。”
许娇娥心头一凛,扪着胸口回头望,“长脚鹭鸶”不晓得什么时候来的,还怪有礼貌的,他问她,能进来了吗。
语音通话嘟的一声断了。这个毒闺蜜,捅了篓子就跑,留她自己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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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娇娥现在的脑袋上,像有一百只蜜蜂在飞,她也是个假把式,故作镇定好颜色地问在她面前的人,“你上来怎么没声音。”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投入了。”陈熹呼吸平缓地靠近她,还是熟悉的薄荷铃兰香气,他洗漱过了。
陈熹风轻云淡的口吻,“许老师好像很念旧嘛,初恋是艺术家,混血?混血儿确实有一定的遗传优势,可能携带更多杂合等位基因,有益健康,降低隐形遗传病的风险。”
所以,有人生气是会给人科普什么鬼基因知识吗……
许娇娥心头一激灵,看他鼻梁上的红印子,衬得他隐约一种美丽又平静的疯感。她咽了咽,要死嘴快说,“你不要听刘思旸瞎讲八道噢,我和……七天就结束了。”
陈熹盯着她,由始至终的面色和煦,气息与气息的纠缠好像要织成一张网。
急性子的人到底吃亏些,许娇娥忍不了,一切心理战术。
她朝他虚张声势的气鼓鼓,“陈熹,你少来噢,哪有人翻旧账的。”
被点名的人受教,对,“旧账本就该翻篇。”
这个记仇的狗男人,摘了她的眼镜,低头抢走了她的呼吸,那张网终于织成了金钟罩,只有两人的角逐里,平静久久难为。
拨开一帘轻纱,灯光柔影,枕头上的人晕陶陶地轻喘着,她一手揪住压上来的衣领,张口仍是骄矜,“你敢!我来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