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黄毛。”松鼠两只小爪子抱在胸前,还紧紧地扣住腰链,愤怒地对着他们叫了几声。
谢惊春瞬间眉头拧紧,长得那么可爱,这名字怎么那么一言难尽呢?况且身上除了白色和灰色,也没有其他颜色了,怎么叫黄毛?
路植晏从它手中拿下腰链,随意地甩了甩,又一把握住,蹲下身子质问道:“你偷的其他东西放哪儿了?”
黄毛不能动,粗蓬的大尾巴卷曲着,像蜗牛壳,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日里偷瞧一眼便喜欢上的东西被拿走。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那是我的东西!”
“你偷的怎么成你的东西了?”谢惊春也蹲下来,掌心托了托它的尾巴。
淡淡的酥麻感在掌心蔓生,她又控制不住地轻轻捏了捏。
须臾之间,松鼠身上毛的忽然炸开,变成一个稚童模样,只是两只小小的耳朵依然顶在头上,鸡毛掸子粗的尾巴也从衣服下面伸出来。
它使出全力猛得挣脱定身符和小型缚妖阵的束缚,如箭一般冲逃。
“哎!”
谢惊春情急之下想要抓住它的尾巴却抓了个空。
可惜黄毛刚跑出去没多远,又被门上的符光倏然撞了回去。
它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漆黑圆溜的眼珠子空洞地盯着屋顶,声音悲凉:“你们好过分……”
路植晏走上前,一把将它拎起:“快点说,你将大家的钱财都藏哪儿了?”
见黄毛半天不说话,长吟几欲出鞘,发出威胁的灼灼光华,烛火随着剑风疯狂跃动。
路植晏的瞳孔也在电光的照耀下,渐渐收缩。
看见如此骇人目光,黄毛吓得一个激灵,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力气早就用光了。
“我说我说,我带你们去,别杀我啊啊啊——”
路植晏冷哼一声,果然还得来硬的。
“我说你们给我松绑吧,我这样走不快。”
黄毛一会说走不动,一会儿抱怨太困,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滚来滚去:“好累好累,人家不要走了嘛~”
阿咦西——
“人家要背背嘛~”
谢惊春胳膊上立起的鸡皮疙瘩如同支支利箭,巴不得扎在黄毛喉咙上,让它立马闭嘴。
这声音,实在是很难分辨出它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要不我明天早带你们来吧,我保证不跑。”
谢惊春冷声:“怎么能听小偷的建议?”
有一句话叫什么,夜长梦多。
黄毛又念叨了半天,可惊春和路植晏愣是一句话都不再理它,便也偃旗息鼓。
过了许久,它实在是忍不住,又开始叽里呱啦:“你们看着不像是捉妖司的人,你们是哪儿的?是三正法司的?”
黄毛被路植晏定了形,今夜还不能变回小松鼠的模样。
它双手被绑着,倒退着走,想和他们面对面说话,时不时还蹦得高高的来吸引注意。
可惜,这两个人就像签了契约愣是一声没吭。
好不容易走到松林,小妖精带领着他们来到自己的藏珍库,哼哧哼哧巴拉半天,那些珠宝才显露出来,一时间,仿若周围都亮堂了些。
“小妖怪,你为什么……”谢惊春实在是对黄毛二字叫不出口。
“请叫我黄毛嘛~”听到终于有人主动要和自己说话,它的眼睛亮了起来。
谢惊春无奈,嗫嚅半天问道:“黄毛,你为什么要偷这些东西?反正于你而言又没有什么用处。”
“我就是觉得好看,就像你身上的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