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何华手抖了下,茶杯险些没抓稳,“那可禁了碰触?”“禁了的。”梅启英忙说,“兵士们也都是自觉的,因为担心出事没人敢去碰。”“……此事本宫回头寻个人去问问吧。”封何华说,“近来东海郡民生如何?”与梅启英聊完,封何华便匆匆忙忙赶往城外找封锦,封锦嫌宫中无趣,不如外边自由,又不愿意去太子府住,干脆就搬到了城外的庄子里,乐得自在,听到仆役报说太子殿下来,对左悠之道,“何华来了,你别太多心。”左悠之神情复杂,封何华进来看到他愣了下,“悠之你怎么在这里?”左悠之站起来,还是实话实说,“前些日子做了个梦,实在是心中郁结,便想求先祖为我解梦。”“什么梦?竟叫你担忧这么久?”封何华忙问他,又看向封锦“先祖怎么说?”“他说他梦到你是神明。”封锦自然而然地说道,完全没有这句话会冒犯神明的担忧,“我跟他说别想太多。”“我怎么会是神明呢?”封何华走到左悠之旁边,不顾封锦在场,拉住他的手,“就我那不信神的模样,怎么会叫你有如此诡异的想法。”“总归心里有疙瘩。”左悠之摇头,有些不是滋味,“具体什么缘故,我也说不清楚,但很多时候,殿下确实给我一种神明之感。”封何华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封锦站在他们对面,忽然道,“放心吧,我说不是那就真的不是。”说着拢了拢头发,“那个冷冰冰又目中无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何华这副模样。”t赤红的衣衫一如既往地鲜艳夺目,漂亮的脸上瞬时浮现出来几乎可以称之为“憎恶”的神情,“这段往事我本不愿说的。”漆黑的瞳孔如同一汪深潭,直直盯着左悠之,“为了不叫你心神不宁,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二人须得立誓,听到的东西,不能再告诉番外:神应封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恨,“六百年前那场分裂,你知道为何我称之为天灾吗?”本就苍白的脸顿时更是毫无血色,“因为,那是那个家伙的出现,带来的祸乱。”听到封锦毫不掩饰的称呼神明为“那个家伙”,两人有些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封锦近日来的模样,怎么都看不出来是不敬神的性子,不由得就有些沉默。“那人从头到脚,都是满满的高傲与无礼,视世人如无物,就是因为他,大朔才险些万劫不复。”封锦艳丽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封何华,“我初见你时,确实在你身上看到了些许与那个家伙相似的气息。”封锦说着顿了顿,“尽管我说不清它的来由,但是,我就是直白地觉得,你和那个家伙,真的特别像。”“是哪里像?”封何华浑身发冷。她不信神,不畏神,也从来都不敬神,甚至因为昆吾子桐的缘故说她是恨神也不过分。如今从封锦口中听到说自己竟然与神是有些相似的,几乎是难以接受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封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确实是相似,但并非外貌,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他一字一顿,“那种仿佛从灵魂而来的近似性。”那股恨意随着他的言语仿佛浸入骨髓般,令人不寒而栗,“狂妄的神明,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若非是他……”“那既然如此,先祖又为何助我?”封何华不解,“先祖看到我应当是不喜甚至厌恶的。”她盯着封锦,想要知道这中间的缘由,“若是单说血脉,那我其实是不信的。”“我在位时,便着手开始叫人去遏制关于那个家伙的事,不过好在,那家伙醒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封锦没直接回答她,“最终还是控制住了,大朔不仅没事,反倒绵延至今,皇陵最下层,也彻底地被封住了,若非你们的前去,恐怕我会一直在里面呆着,永远难以摆脱。”左悠之感觉封锦在说完这些话后,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封锦接着说,“左悠之你也不必疑神疑鬼,何华不是神明,千真万确。”封何华握住左悠之的手,“抱歉。”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冷,左悠之心底的石头却终于好似落了地。之后封锦便问起了封何华的来意,封何华便说了白骨岛的事情,封锦听了缓缓摇头,“然而此事,我却不太清楚。”说完吩咐外边的侍女,“去将那个面具拿来。”封何华早就将曼部的面具交给了封锦,连朵希曼都不清楚面具的作用,那这世上便再也无人能懂了,在封锦手上,或许将来哪一天能发现它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