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之此话不假,封何华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是看左悠之如此冷静,甚至还能跟他分析其中利弊,他不免还是会有些防备,又问,“你既是深谙此中真相,今日又何必与本宫如此亲密?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受委屈。”“太子殿下,做戏须得做全套,您方才不也当着礼官的面将我往床上揽吗?”封何华倒是认同他的说法,“着实是冒犯。”然后对着书架喊道,“你们别躲着了,都出来吧。”书架嘎吱响了一声,四名美人从后边走了出来,花容走在最后,一脸“我是被她们拉来的”的表情。“见过花容师姐,水柔师姐,书灵师姐。”未等封何华开口,左悠之率先站了起来,看向红间,“想必这位便是红间师姐了吧,久仰大名,今日总算是得见。”“左公子,久仰。”红间向他还礼。然后左悠之看向封何华,拱手俯身,“何华师姐。”“你倒是毫不遮掩。”封何华声音懒洋洋地,从温润的男声逐渐变成了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声,“我原以为你即使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也会继续装着呢。”“几位师姐既然都出来了,那想必是要与我把话说开,不知我说得可对?”左悠之在此拱手,而后让出座椅,“几位师姐请坐。”“我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发现我的?”封何华伸手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漂亮的脸庞,与左悠之记忆里那名少女的模样重叠了起来。“先前与家母商议时,曾提起过之前的传言,说何华太子曾在紫衡读书,我仔细思考,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么一个人,碰巧家妹提到了想学棋,借棋子做武器,悠之一时间如醍醐灌顶,明白了过来。”左悠之也不遮掩,立马说出了自己先前的所有猜测,“我与何华太子非亲非故,先前从未有过任何接触,何华太子为何会突然给我传信呢?再一想,何华太子身边的几位侧妃都是当初紫衡的学生。”说着他温柔一笑,“于是我便命人去查了当年自紫衡学成的几位佼佼者的情况,唯独找不到何华师姐,再一联想,加上那副棋子,悠之便确信了何华太子与当年的何华师姐是一个人。”“倒确实是这个道理。”封何华回答他,“较之当年,你倒是更滑头了,白日里还借机行不轨之事。”她说的自然是白日里左悠之拉她手的事情,左悠之对此避而不谈,“何华师姐将这几位师姐都请出来,想必是准备与我商议些什么?”话语是询问的,语气倒是十分肯定,封何华也不含糊,很干脆地回答他,“是,将你请来自然是要你与我们共谋大事。”左悠之笑道,“何华师姐好歹现于人前的是太子身份,又如何需要去共谋大事呢?”“这天下将来自然是何华师姐的,不知何华师姐还需要我做些什么?”他说得是对的,封何华必须承认这点,她与左悠之对视,“左悠之,我记得我同你说过,我要做的是女皇。”“以女子身份成天子之尊,而不是就像这样,做太子,然后再登基,然后再用男人的身份活一辈子。”而后她目光灼灼,“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自然记得。”左悠之答道,“何华师姐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我,必定倾我之所有,全力助师姐成事。”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愣住了,水柔来回看了他们一阵,“何华,原来你招纳他比招纳我们还要早啊。”夜谈紫衡天府是天底下最大的书院,聚集了当世所有的大儒,也有世上顶尖的武院,十五年前,正在紫衡天府读书的左悠之遇到了一名比他大三岁的少女,二人相谈甚欢,问及名姓,对方自称何华。这少女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不仅读书,还学武,也不学剑术枪法之类,专挑暗器学习,左悠之本身也是不爱受拘束的性子,加上紫衡内部没有世俗所谓的男女大防,他们一道不仅交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会谈论兵法阵列明枪暗箭,也就是那时候,左悠之听她说了自己想当女皇这件事的。女皇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听闻对方有这等想法,左悠之当时尚未多想,便直接脱口而出,“何华师姐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我,必定倾我之所有,全力助师姐成事。”当年的封何华听闻此言并未当回事,“你一个江湖人,怎么帮得上我这些?”再忆及当初,左悠之笑道,“何华师姐,我之许诺,未曾改变。”然后看向水柔,“不知水柔师姐说的招纳,又是怎么一回事?”封何华干咳了一声,“我当年离开紫衡没多久,她们也陆续被家里人从紫衡带了回来,当时我刚好需要用人,信得过的人又不好找,便棋行险招,联络了她们,不曾想竟是一拍即合,我便去禀告了父皇,由父皇做媒,将她们赐予了我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