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又从衣袖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只命人送来了礼,家中却无人前来也未下拜帖的一些官员。”封何华结果然后打开,洛尚书的大名赫然在目,再往下翻,倒是看到了不少周丞相那派的官员,而武将寥寥无几。“将军们大多常年在外,向来不懂京中权贵这些弯弯绕绕的,此次也大多是家中夫人前来。这上边几位,是平日里远离京城,这次却送了厚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便将他们的名字都写了上去。”封何华又翻看了一阵,记住了上边几个大略的名字,将册子交还给花容,“回头另抄一份给左悠之送去,叫他去逐一排查便是。”然后说道,“届时把王济生的名字从上边抹去,关于王济生,让红间亲自去查探。”王济生,是把守断魂峡的老将军,亦是有爵在身的世代将门,向来不与朝臣来往,由朔皇直接节制,他送来贺礼,着实怪异。花容答应着,带封何华进了库房,“昆吾先生送来的礼,我们打不开,何华你可有法子?”昆吾先生,即是封何华的舅父,礼单朔皇两个盒子里,其中一个装着一枚坠子,是晶莹剔透的红色,色泽莹润,封何华把它对着太阳看,这坠子立刻折射出了血一般鲜亮的色泽,美得惊心动魄。封何华眼中闪过一丝迷醉,惊叹道,“这究竟是何等的异宝,舅父竟将它交予了我?”又想到此物本该是交予自己母亲的,她便稍稍想通了些,去看另一个盒子里的东西。一枚玉扳指,很明显是男子用的款式,虽说也是奇珍异宝级别的东西,但有了那坠子珠玉在前,这扳指就显得逊色不少。封何华把两样东西塞到衣袖里,走到桌边提笔在礼单上昆吾子都的名字后边写下“坠子玉扳指一枚”的字样。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封何华便准备入宫,左悠之早已等候多时,两人乘了车就往宫里去。外边有车帘子挡着,左悠之便又去握封何华的手,封何华堪堪避过,左悠之只碰到了他的衣袖,摸到了里边硬硬的东西。“是什么?”他隔着布料捏住。“舅父送来的礼。”封何华从袖中取出那两样东西,“你要哪个?”封何华交予他先挑,不曾想,左悠之竟是看都没看那坠子,从她掌心取过那扳指便戴在了手上。看封何华探寻的目光看着自己,似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选择这明显价值较低的一个,左悠之便伸手从领口中扯出来一条银色的细链子,上边挂着的吊坠与封何华掌心那个几乎一模一样,“昨日太后予我的。”封何华纠正他,“你当唤一声祖母。”“京中不比外头,稍微一个称呼错误都有可能会叫你万劫不复。”封何华小声说道,“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你呢。”“这我知道,只是眼下无人,称呼也没那么快能变过来。”左悠之应允,“太子殿下尽管放心便是,我做事向来注意分寸。”封何华低头看了眼自己被他紧紧抓着的手,“这便是分寸?”左悠之只顾笑,也不答话,封何华白他一眼,又说道,“在父皇与祖母面前,你喊我乾罗。”左悠之嗯了一声,拿起那枚坠子要给封何华戴上,转而说起了自己关心已久的一件事情,“你当年为何仓促离开紫衡?竟是不辞而别?”封何华不答话,左悠之心知自己似乎问错了,也不再说话了,好半晌封何华突然开口,“我被我外祖家的人绑回去了。”她不欲说更多的细节,左悠之不敢多问,只好就这样沉默着,好在外边宫廷侍卫的行礼声打破了僵局,“我等参见太子殿下,恭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