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珝一愣:“什么?”
青旸停顿片刻,换了种说法:“你也像这般,为别人梳过头吗?”
这么说洛珝瞬间就明白了,立刻道:“当然啦。”
青旸背对着他的面庞瞬间阴下来,心头仿佛堵上了一大块湿棉花,闷得慌,可连他自己都不知这感觉是哪儿来的。
他突然转过身,伸手夺回梳子,语气也冷下来:“你梳得一点也不好,还是我自己来吧。”
洛珝懵了片刻,生气道:“我那里梳得不好?“
“哪里都不好。”
洛珝不服气了,搬出事实和他理论:“族里好多小娃娃的头发都是我梳的,我还会编辫子,我编的辫子连阿姐都说好看,就你眼瞎。”
青旸一噎,心头那股无名火瞬间消下去。
他倒是忘了,这只傻凤凰连双修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怎么能明白他拐弯抹角的问法呢?
见他垂着眸子,一句话都不说,神色依然很冷淡的模样,洛珝气鼓鼓地瞪他:“嫌我梳得不好,那我以后都不帮你梳了,你自己梳去吧!”
说完化作一道火红流光,扑扇羽翅扬长而去。
翌日清晨,洛珝立在枝头,望着湖边因为牵动伤口而动作僵硬的人,欲言又止。他振了振翅膀,似是想飞下去,又硬生生把翅膀收住了。
他才不要再帮那条臭蛟了!让他自己疼去,疼死他算了!
“凤凰。”
下面忽然有人低声叫他。
青衣男子长身玉立,墨发如瀑,手持一把木梳,正抬头看他。
迎着光,那张面庞愈发皎白,浅淡眼眸琉璃似的,温和地朝他望过来。
“啾!”洛珝把头一扭,哼哼两声,不理会他了。
青旸又唤道:“凤凰。”
这次洛珝不但不理他,还故意松开抓着树枝的爪子,往离他更远的枝桠上挪了挪,偏过头,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过青旸却眼尖地看见,凤凰屁股后面,那本该垂下来的火红色的尾羽翘了老高,还一抖一抖,很得意似的。
他无意识地牵起嘴角,放柔了语气:“凤凰,下来帮我梳头吧。”
洛珝说:“我梳得一点也不好,还是你自己梳吧。”
青旸朝他走了几步,站在树下温声道:“昨日是我失言了,我手脚粗笨,不如你心灵手巧,挽的发冠也不如你挽的好看。”
话音刚落,便见那尾巴抖得更厉害了,青旸忍不住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
洛珝立在树梢,仍是偏着头,余光却偷偷往下瞟。
瞄到青旸一脸诚恳的模样,他终于把头转回来正眼瞧人了,修长脖颈仰得老高,勉勉强强道:“那好吧,就帮你一回。”
青旸望着张开翅膀,朝他飞下来的凤凰,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