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风语自是有的,但这家里家外沈妙琴和雪浓管的井井有条,有眼睛的都知道,沈家这两个姑娘都是管家的一把好手,那等家中还有未娶亲的,自然惦记上了姊妹俩。
雪浓忙起来,就没空往大房跑了。
沈宴秋便一日三餐都在三房用了,照沈宴秋的话来说,山不来就他,那只能他去就山了。
这日雪浓清点完库房,回房后就有些累了,一番洗漱进床。
沈宴秋给她捏腰捶背,寝衣本来就松,她懒懒的趴在枕头上,任那双手游动,半张微张着眸看衣襟里指形变化,她支不起腰,仰起颈张口受着他的吻,没一会儿又跌回去,他就势追上去再与她亲在一起。
被下两人挨紧,雪浓睫毛轻动,汪着水眸看他,就差一点就能越过雷池,感受他有多疼爱自己,她有点怕,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念想。
沈宴秋深吸一口气,挪开身,下去入了盥室。
等到再出来,就见雪浓侧着身坐在床里,眼眶红红。
沈宴秋近前,笑道,“怎么了?谁又惹殊玉恼成这样?”
雪浓只不作声。
沈宴秋唉了声,伸臂揽到她肩上,想让她躺下来睡觉。
雪浓伸着细嫩手指把他的手臂推走,紧咬着唇,半晌说,“如今我也大了,二哥哥既然要避嫌,就避的彻底些,我们兄妹以后也不要来往的好,也没人稀罕。”
说着就落泪,气的那纤细身子都在颤。
沈宴秋微抿唇,想笑,又怕她哭的更厉害,只得做沉思状,未几道,“殊玉这是在恼哥哥了。”
雪浓哑声道,“我不敢恼二哥哥,还请二哥哥离开我房里,我要睡了。”
沈宴秋干脆睡下来,枕着她的枕头,说,“哥哥也不敢走,只怕一走,殊玉的眼泪要淹死哥哥。”
雪浓气归气,又恨他说死,扭过脸就流着眼泪冲他道,“谁就哭了!你太小看我了!”
沈宴秋便没了逗她的心,连道着好,把人往怀里抱,在她耳边呢喃,“我怕你痛,你却为此恼我,没心肝。”
然后没心肝的姑娘真就推推搡搡着他,羞臊难耐的跑下去,躲进了碧纱橱不愿出来。
那事儿对于姑娘家而言,终归是难以启齿的,沈宴秋与雪浓虽有过一次,那时疼的她受不住,现她又失忆,自不知前情往事,她不懂,沈宴秋却不能不懂,若太急着只会伤她的身体,
情到浓时,徐徐图之,方能让她舒缓接纳。
沈宴秋慢吞吞踱到碧纱橱前,隔着薄薄一层青竹纱门,瞧里边儿雪浓靠在博古架上,身条极纤美柔妩,哪哪儿都长得太好,叫人不忍粗暴对待。
沈宴秋笑道,“现今府里交给你和妙琴管着,我也放心,我要去白云观再养养,这回就不带你去了,你跟着妙琴在家里,若有谁叫你的,不要出府去,我都交代下去了,你只在家中做事便好,外面的,自有妙琴应付。”
雪浓闷不吭声,等他出去了,才从碧纱橱内出来,回床想了想,他就这么把她丢在家里,自己一个跑去白云观,岂不显得好像她太巴望着跟他有什么,他这是躲她呢,姑娘家的矜持让她有气没处使,她心想着他既然敢走,那以后也别来找她了,她是断然不会低头的!
沈宴秋说走就走,翌日清晨就匆匆离府。
雪浓气的都不去送人,早上和云氏一起用早饭,云氏说手头有个成衣铺子一直亏损,想着交到她手里,横竖她针线活厉害,不如就改做绣坊,请些绣娘在坊内做工,也不求挣大钱,就当是提前给她留在手里,学学怎么经营铺子了。
雪浓一听要开绣坊,没来由的很高兴,铺子到她手里后,就忙指派了人手去办,所要用进去的钱银,也是她自己贴的,吃喝上又用不着她使钱,单月银她就有二两,云氏和沈宴秋还怕她不够花,又常给些零散金子银子,攒下来,也有不少了,这么贴进绣坊里,将将够。
绣坊里聘的绣娘,全是她一个个看过的,要人本分老实,心灵手巧,做事手脚麻利等等,新开的绣坊,也没多少人来应聘,统共也才招了七个人,这七人做针线活都是一把好手,寻常的那些活计,都好做。
但雪浓却不要她们接那些人人都会做的活。
雪浓抽了几天时间,去绣坊教这些绣娘做绢人,绢人要用的蚕丝、丝绸、纱绢是好料子,都有她供着,但要她们都学好。
做绢人的手艺人不多,其中手艺好的更是难得,雪浓与她们有约定,这门手艺是雪浓传给她们的,论理,雪浓算是她们的师傅,雪浓也不要这虚名,只是不许她们外传,白纸黑字都写着,一个个签字画押,绣坊给的工钱足够这些人养家糊口,雪浓也不是要她们终身卖给了绣坊,她们只约定十年的时间,十年以后,她们或走或留,都随她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