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围栏的大门,确保不会有突然的袭击后,才快速地解锁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屋子里没有被破坏的样子,她勉强松了一口气,瘫坐了沙发上。此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唐息的。霍岂愿犹豫了好一会儿,没有接。电话铃声从响起到落下再到响起,循环往复了好一阵子。她想,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她有什么理由,否决唐息身不由己的可能性呢。“喂,唐息。”“原心,收到我的礼物了吧哈哈哈哈。”不是唐息!霍岂愿再次看了手机号码,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显示。“你是谁!”“我是神,我会看着你,你做不了坏事,如果你做坏事,我就惩罚你哈哈哈。”霍岂愿大概知道了,门口的“杰作”就是出自这位“神”之手。对方用了变声器,很难判断是男声还是女声。她尽量稳住自己恐惧和愤怒的情绪,想尽可能地从对方嘴里套出更多信息。“那么请问神,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要在我的门上搞破坏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岂愿翻了个白眼,这个“神”说起话来,还真是有“禅意”。“你和唐氏总裁的事情,我都知道,他来你家的事情,你给他做饭的事情,我都看得见。”“你监视我!”“我是神,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哈哈哈哈。”“你是神经病吧!”霍岂愿挂断了电话,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她被奇怪的人缠上了。高烧不知是心随天气变,还是天气被人心叨扰,今年的冬天来得比以往早了一些,就连南方的海岛城市也被“一视同仁”。因为音乐节的邀约,霍岂愿趁机离开了离开金城,让她躲开黑粉的骚扰、躲开唐息、躲开梁以谦的猜测和信息冲击。没想到,却躲不开流感高发的时节,她,生病了。“399c!原心,我们赶紧去医院。”原来这么高的温度呀,难怪她觉得脑袋发胀、眼皮发烫,身体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霍岂愿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没事,吃点退烧药,睡几天就好了。还有,你离我远些,免得被我传染。”“拜托,大小姐,你是399c,不是369c好嘛。”哈哈认定霍岂愿脑袋烧糊涂了,硬是要把她拽起来往外走,霍岂愿没有力气反驳,只能任凭着哈哈搓扁揉圆。但是,她并没有糊涂。之前还在霍家的时候,有一次霍恒一家三口去霍家老宅给霍老头祝寿,因为霍老头明文规定,不准在他的寿宴上看见自己,因此,她就被迫留在了家中。可是,偏偏不凑巧,那会儿赶上换季,她不知道从哪儿沾染了病毒,病势来得又凶又快。家里没有人照顾她,只有体温计告诉自己,她发烧399c了。说起来,也要怪她本人,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既可怜又懂事,她跟霍恒说,不需要刘保姆在家里照顾自己,毕竟她已经17岁了。于是,萧妆女士趁着竿子往上爬,在霍恒犹豫之间,已经马上答应了下来,成全了她的一场戏。霍老头那年70岁,算是大寿,没天没夜地办了五天流水席。等到他们回家的时候,霍岂愿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她,也借此知道了,病毒性感冒可以靠自身免疫力和药物配合自愈,否则去医院也只是连续打一周的点滴而已。这件事情,她有实践经验,因此很有发言权。眼下,在她发出拒绝声音之前,哈哈和临时助理已经带着她上了出租直奔医院。霍岂愿那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浆糊脑袋,仿佛感觉到了灵魂出窍,之前发生过的不经意的小事,此刻却又像是身临其境般地再现。她看见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突然良心发现捐了一次血,大约因为贫血体质造成的抵抗力下降,又一次发烧了。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她熟练许多,一个人全完应付得过来,一个人去校医院挂号、一个人去做皮试、一个人打着点滴,一个人看着人来人往。因为自己验血不成功,换了一只手,导致最后她像蜘蛛侠似的,两只手大拇指按着无名指上的棉花止血,胳肢窝里夹着医生开出来的药单去结账。排在她前面的是一对情侣。那个女孩说:“怎么这么多药费呀。”旁边男孩说:“傻瓜,还不是因为你不小心感冒了。”或许是因为生病,人的内心比平时更加脆弱,从来不在乎是否独来独往的霍岂愿,生平第一次有了希望有人陪伴的念头。但是,“恶毒”如她,怎么甘愿被前面的情侣的恩爱秀到,她拿掉已经止住血的棉花,从包里掏出两个口罩递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