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家合作了?”“不是正合你心意吗?”唐息笑了笑。“我理解你的恨意。”梁以谦对唐息说:“这些天你明里暗里对付梁氏的事情,我都接受,这是我的赎罪,替我父亲母亲跟你赎罪,跟唐氏赎罪。”“你闭嘴!”他受不了“父母”两个字,这是他这辈子无法摆脱的阴影,也是他痛苦半生的根源。他问他:“你有什么资格赎罪,有凭什么这么轻松地说父母这两个字?”“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梁以谦反问道:“离开梁氏,离开中国,还是让我陪死去的母亲。”听到死去的母亲这几个字眼,唐息的瞳孔突然紧缩,呼吸变得急促。“我要整个梁氏、要你,变得跟我一样不幸。”梁以谦突然冷笑了起来:“唐息,在你看来,我很幸运吗?”哼,偷走了别人的幸福,还不知满足。“梁以谦,看样子,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梁以谦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床上的霍岂嫣,又看了看脸色渐变苍白的唐息,苦笑道:“仁慈?你把岂愿抢走,让她与我为敌,把霍岂嫣安排给我,把我的人生把玩在手里,你可真够仁慈的。”唐息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的不适,只是努力地捂住发闷的胸口,讽刺对方:“当着你生病的妻子,说这种话好吗?”“你敢说,你没有利用岂愿报复我?”唐息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梁以谦像是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似的,继续说道:“薇安婚礼上的那些照片,是你安排人偷拍的吧?”「唐息,记得深呼吸。」“你跟岂愿的那些绯闻,以你的能力,能压不住吗?你对岂愿是好,只不过是想让她亏欠你而已。”「放轻松,想想让你“维纳斯”。」“你想把她拉到你的战线上,你想利用岂愿对付我,是不是!”……梁以谦的质问和私人医生的叮嘱反复交锋,唐息觉得自己胸口越来越闷,熟悉的反胃感接踵而上。“我,没——”他没有来得及回应梁以谦的质疑,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霍岂愿。梦醒“岂愿!”梁以谦不知道刚才一番话被听去了多少,看她的表情,仿佛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梁总,你先照顾霍岂嫣,她爸妈去缴费了,一会儿过来。”“好。”霍岂愿转向唐息:“唐总,你看上去不太舒服的样子,我先带你去看一下医生吧。”简单的对白,在不同的人看来存在不一样的解读。梁以谦以为,霍岂愿还是愿意相信唐息的。但唐息知道,霍岂愿伤心了,否则,她是不会那么疏离地叫他“唐总”的。“岂愿……”“唐总,你现在最好先别说话。”唐息很快被霍岂愿送到了院长办公室。“唐总,再见。”还来不及等他再开口,霍岂愿就跟逃跑似的,从他面前跑开了。唐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洗手间,对着马桶,一阵大吐。呕吐物随着抽水的声音消失在下水道内,抽水马桶里仿佛不曾被吐过一般,干净地倒影着唐息帅气的脸庞,只可惜,他此时只看得见一个苦笑的自己。看吧,唐息,笑得太大声,又把悲伤吵醒了啊。-霍岂愿仿佛陷入了史无前例的迷茫,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哈哈来接自己的车。唐家的疗养院距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路,她靠在副驾驶室上,昏昏欲睡。一旁的哈哈察觉出她的异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给她放着轻音乐,好让她缓缓入睡。梦里。霍岂愿又来到了薇安的婚礼,她在仪式结束去洗手间的空档,被薇安缠上了。薇安说,唐息是不婚主义者,即使她为了唐息息影,唐息也不会娶她,所以她愤怒、她遗憾、她妒忌、以及她无能为力。但是唐息告诉她,薇安只是他在美国治疗时候的护工,他只是投桃报李帮了她一次,便让薇安对他产生了错觉,为他牺牲事业、牺牲幸福。到头来,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霍岂愿还记得,她得意洋洋地怼了薇安后潇洒离开,刚好看见不远处唐息在找她。那天,唐息穿了一身极简的黑色西服套装,内搭白色衬衫,领口被扯开了,黑色的领带似乎因为天气太热,也被扯松了。她远远看着他在四处寻找自己的模样,一时间,霍岂愿觉得,人群都模糊了,只有唐息是清晰可见的。她喊他。他闻声看见了自己,插着腰,明显松了一口气,仿佛在说,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