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害怕跟长辈交流了,更何况还是贺今羡。
两家饭局订的地点在望江阁,从北酊路开车过去也要二十分钟。
徐宜昭视线追着车窗外的水珠。
“喜欢下雨?”
安静的车内倏地响起声音。
徐宜昭肩颈微颤,很乖巧转过身,坐姿板正看向前方:“还好。”
贺今羡沉默。
也没打算说什么,等再行驶没两分钟,眼角余光才瞥到徐宜昭脸色不对。
徐宜昭脸色煞白,这次她清晰感受到体内有股热流涌了出来,起初有一点的时候,她以为只是错觉。
似乎是刚才扭动了下身躯,才导致热流来得匆忙。
她面上冷静,心在疯狂打鼓。
好像是例假来了……
她今天出门,身上也没有带卫生棉。
要是把贺今羡的车子弄脏,别说只是丢脸了,她恐怕再也不敢出现在贺家。
徐宜昭难受地换了个坐姿,屁股都不敢落实。
这时车子缓缓靠边停。
她手按住车门,轻声问:“贺叔叔,怎么突然停车了?”
贺今羡侧眸看她:“哪儿不舒服?”
眼底是一惯的沉静毫无波澜,瞳孔里的光晕却像是画作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徐宜昭微微出神,顿了半晌:“没……”
贺今羡:“宜昭,撒谎不是个好习惯。”
他没动怒,很平淡的语气却轻易将徐宜昭唬到,像是被长辈捡到她刚准备毁尸灭迹的二十六分试卷的心情。
浑身发冷,又惊又怕,不知将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处决。
徐宜昭自己都没发现,怕他怕到红了眼眶:“我……”
她难以启齿。
如果此时在她面前的人是贺臻,她都可以说出当下的难题。
但面对这个在她看来算是可以供奉起来尊敬的长辈,面对这个是她未婚夫养父的人,她很难说出口。
“不说是么?”贺今羡敛眸,单手握住方向盘,徐宜昭见他要开车,急忙问:“贺叔叔是要去哪儿?”
“医院。”
贺今羡淡声:“对付不听话的小孩,只好让医生来管教。”
徐宜昭从小到大,最害怕去的地方就是医院。
她对医院有天然的恐惧心理,几乎是排斥的,那于她而言就是噩梦,是地狱。
恐惧在前,她顾不上那么多,扑上去攀住贺今羡紧实的手臂,声线急得挤出哭腔:“贺叔叔,我招,我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