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头疼得怎么样?吃得下去吗?”
“还疼,好一些了,吃得下。”
……
“还记得车祸发生前的事情吗?”
“不记得了。”
“嗯,这是正常的啊,很多人都会忘,不用太担心。”
在医生眼里,失忆不算大事;在邢葵眼里,她也只是忘了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查房医生走后,邢母接起电话,从昨天到现在,七大姑八大姨都打电话来问候。
手机音量开得大,房里的人都能听见,用的方言,有些用词厉乘川和江玉鸣听得糊涂,但大体能听懂,无外乎“伤在哪里”、“是谁的责任”这种话。
邢母打完:“看到没,大家多关心你,过年让你说个吉祥话都困难。”
不久前正是春节,邢母在提那个时候的不愉快。邢葵因为没说吉祥话被埋怨了很久没礼貌。
她拉拉嘴角,她哪有不肯说,她还没开口就被那些一年就见一面的亲戚催婚,如鲠在喉,怎么说啊。
厉乘川拧了拧眉,不接受任何人批评未婚妻,即便是丈母娘也不行,踢了一脚江玉鸣:你去唱黑脸。
江玉鸣头顶冒问号。
厉乘川又踢了他一脚,那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他还得刷好感,是兄弟就去。
行行行,反正邢母又不会是他的丈母娘,江玉鸣动了下唇:“有多关心?打听而已。”
不是因为厉乘川,江玉鸣自己也想说。他都能猜到,电话一挂断,打电话的人立马就会拉住左右邻居闲聊。
可能是有担心,可口头上的担心带不来任何帮助,口头上的谈论却会成为造成二次伤害的利剑。
江玉鸣在医院看到的这种事太多了,有人经过多次手术艰难地活下来,最后却因为他人的议论走上绝路。
向日葵枯萎可就不好看了,江玉鸣走到邢葵身边,俯身,摸摸她的头,“好孩子,别听你妈的,她书读少了。”
邢母:“?”
厉乘川:“……”丈母娘,可不是我这么说你的啊。
江玉鸣无所谓,还是那句话,邢母又不会是他的丈母娘,得罪就得罪了。
摸头的手很温暖,邢葵亮着星星眼看江玉鸣,越发觉得江医生适合做契约结婚的对象,她妈妈不会喜欢他,熬个几年离婚顺理成章!
邢母自讨没趣,换了话题,操心起住院费用。
“没关系的吧,妈妈,你不是说是对方闯红灯?应该能全赔?包括我吃饭用的钱……”
“是,是对方闯红灯。”邢母心存顾虑地颦眉,“可那人连医院都不来,医药费也不垫,我怕他耍无赖。”
江玉鸣没怎么听邢母讲话,坐到邢葵床旁边,扫过早餐袋上万盛酒店的标志,车祸他见得多,肇事者不来探望不垫付费用,不道德但不违法。
“我有个认识的律师。”厉乘川望了眼江玉鸣,好兄弟刚在邢母那儿留下坏印象,这会儿他正向表现,定能加不少分,“需要的话,介绍给你们。”
你疯了?江玉鸣睨向他,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南州,熙京国际机场。
一架飞机驶过蔚蓝的天空,一群记者背着相机冲向出站口,话筒上是各大新闻平台的图标,几名魁梧黑西服的保镖护着一人走出。
“周律!周律!针对本次纭升国际总经理跨国受贿案,据闻涉案金额高达十五亿,牵涉人员复杂,您是如何找到关键证据扭转劣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