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玉低低道:“他在想怎么弥补罢。”容榭骂道:“放屁!戚胥之都把他送别人床上去了,弥补个屁!怎么?戚胥之中枯木毒就给他喂枯木毒,当初他睡了戚胥之多少次,现在就要被别人睡多少次吗?”什玉:“……”他想说容榭未免太不懂感情,尤其是两心相知的爱情若被辜负,带来的苦痛远远大过于生死,可他还是忍住了。容榭将什玉的手指握在手里揉弄,犹在愤愤:“叶家人也都死了……我不知他还欠戚胥之什么,要不是当初赌约输给了他,我是绝不肯让他再和戚胥之对上了。”什玉目光微闪,轻声道:“可即使是为了你,他也不会躲开戚胥之的。”容榭一窒,叹道:“也是,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让阿四那样做戏骗戚胥之,叶家最后一点血脉,是因我而死。”当年叶家幺儿出世便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叶拟移魂而去,将阿四魂魄收敛在体内一个绝密的法阵之中,若不是因为容榭想破魔界封印,叶拟也不会在归还身躯的同时,教阿四如何欺骗戚胥之。阿四知晓戚胥之屠戮他叶家上下十一口人,自知无法夺取戚胥之性命,才愿以性命为代价,替魔界彻底破去封印。什玉疑惑:“我实在好奇,你们两个为何那么喜欢打赌,赌注还一个比一个奇怪——”他压低了声音,“连魔尊的身体都能给他……”容榭想起魔尊苏醒后被反复调戏的日常对话,脸色一黑,话却还是柔软,他将脸埋在什玉颈侧,道:“他原本就不能再用从前那具身体了,他帮过我那么多,除了你,我也没什么不能给他的。”什玉摇了摇头,容榭将他抱得更紧了些,长长松了一口气,喃喃:“也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阿四葬下之后,就没见他再出来了……”他口中之人正在魔都之外的行宫中煮茶。魔尊自苏醒后,身边再未安排人手伺候,堂堂魔界之主一人拿了茶具,坐在殿前石阶上,悠闲地品着茶香。戚胥之来时,魔尊坐得依旧稳当,他放下茶杯,分外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戚胥之道:“不如猜猜?”魔尊摸了摸如今空无一物的脖子:“你莫非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东西?”戚胥之眯了眼,道:“我如今是修道界叛徒,听说修道界上下都贴了悬赏令。”魔尊:“咳!”戚胥之抬手,断开的勾月琉璃出现在掌中,他的声音冷得宛如极南之原的飞雪。“叶拟,这便是你说的,带我入魔界,还我勾月琉璃?”--------------------贴个微博上写的小剧场很多年前叶拟:要不我当你爸?容榭:你想得美,给你找好爸了,去给别人当儿子吧。叶拟:……多年后叶拟:嘤嘤嘤戚胥之骗财骗色还把我送到别人床上去了!容榭:他找死!叶拟:急需一个能坑死戚胥之并能不被他按着揍的身份!容榭:我给你!!!坑死他丫的!!!现在叶拟:叫爸爸。容榭:……叶拟:这是你对你爸该有的态度?容榭:你滚!滚滚滚!!!暗涌任谁来听,都会觉察到戚胥之话中的不满,那渗人的语调让人听了都忍不住背后发寒,叶拟却是勾唇一笑,乐道:“你这是信我了?”戚胥之下意识想否认,看着叶拟面上的笑,说出口的话到底改了:“或许我的确不该再信你。”叶拟忙放了手中茶盏,急急道:“别,别,我当真不是诓你,你且信我,修道界传闻并非我授意,是容榭自作主张,日后我自有办法替你澄清。”他站起身来,眼神在勾月琉璃上扫了扫。“你是为勾月琉璃而来?”戚胥之道:“不是。”“咦?”“是为你。”叶拟眨了眨眼,先前的笑意消去大半,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戚胥之随自己进门,转身缓步朝宫中行去。“自然,我不止折了你的勾月琉璃,”叶拟背对着戚胥之,“还欠你一条命。”戚胥之跟在叶拟身后,转入正殿大门,又穿过一扇扇宫门、行廊,叶拟始终未开口说要带他去何处,他孤身入魔界,亦未有一丝畏惧,只跟着叶拟,细细看着他这幅身体。叶拟昏迷后,晓月明问过戚胥之许多问题,戚胥之答了大半,知晓晓月明是在担心自己对叶拟的心意会不会再危及到修道界安危。“你心有魔障,”晓月明问得多了,面上堆叠了无尽的疲惫,“我早该看出来,困住你的,从不是叶拟对你的背叛,是你自己。”“若是他始终在魔界,来日两界交战,你必然能毫不手软地为修道界斩杀他,可我却帮着他在你身边藏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