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清爬门缝看见黎允走了,才直起腰往卧房那边走。小嘉房里的灯早灭了,江时清左右不太睡得着,便坐在院子里,欣赏早上种下的话。
且不论黎允知他们犯宵禁不罚的事儿,单那黑衣蒙面人就需得时清揣度一阵子了。
还有房梁上那蜘蛛与飞虫,当时没察觉,现下仔细想想,那房梁高得能装下三四米高的观音像,两只小虫子的捕食行为不该能看得那么清楚。
江时清又回忆起黎允剑从她脸上扫过,将那两只虫砍成两半的情形,她伸手比了比,剑鞘在黎允手掌有一握那么宽,换比到江时清手里,可能是剑刃握在手里差不多,那么两只虫的大小,怎么都要有大拇指大小。
难不成那就是毒虫?
难不成这群人早料到了她会去,于是派一个蒙面人在那里给她种毒虫?
想到这儿,江时清心里一阵发毛,感叹自己命大,不然还没给人报仇呢,自己先死得不明不白。
江时清双手合十对月亮拜了拜,嘴里念叨着:“感谢清清,感谢黎大人。”
不小心还是给黎允当了诱饵,但看在对方也没追究自己破坏宵禁的事儿,江时清暂时认为两人两清,只是其中还有些东西想查明,待明日再去问问钟臾吧。
忙活半夜,江时清合衣就睡了,等到第二日获得一双乌青眼。
盯着黑眼圈到店铺时,小嘉刚起一锅糕点,“娘子没睡过再回去补补觉吧?”
江时清摆了摆手,这几天事情都没个着落,她是有些睡不下了,先捡紧要的事情处理着吧。
怎么能员工忙得团团转,她个老板丢了话就撒手睡觉去了?
这端午活动需得提前预热,不然人家当天都出去完了,谁管你花糕铺今日有什么活动?
花笺广告虽早早送出去了一部分,但那也只是吸引旧客来看,要想吸引新客,明日可得热闹着办。
江时清来了先把花榜撤了下去,换了醒目的五彩装饰,用那花笺模和字模印了一张海报,又提笔写了几个大字——端午安康,花糕促销。
那字体跟本朝字有很大区别,纵使江时清已经自穿越就在学这边的字,总归还是带点自己的特色。
江时清心里盘算着,街上人大老远一看觉得这字稀奇,凑近了也能认出来,这一凑近就闻见了花糕的香气,想着来都来了要不就进去看看?
江时清觉得自己简直天才,掐腰欣赏了半天,才继续进店忙活。
远处黎允看她换了花榜,内心活动跟江时清所预想得差不多。
感到稀奇,走近瞧瞧,认出来,闻见香,进去看看。
只是这步子没迈出去,就见前几日被忽悠的沈状元,风风火火地先他一步跑了进去。
“江小娘子!”沈淮序跑进门,头上渗出层细汗,该不会从他那翰林院下了班就往这儿跑了吧?
江时清疑惑,上前迎沈淮序,只是礼还没行完,沈淮序拉着她坐到旁边餐桌旁坐下。
“娘子,昨日可有个袁学士来谈合作一事啊?”他目光灼灼,似乎很期待。
江时清想起昨日袁明庭确实是为这事儿来的,但被他和钟臾二人之间的矛盾吸引,倒把合作一事儿给忘了。
“袁学士姓名可叫袁明庭?”江时清问。
沈淮序闻言点了点头,继而滔滔不绝起来:“正是正是,某那日买了十盒回去,跟娘两人也吃不完,便带到翰林院与学友同僚们分享,不料他们竟都稀罕得紧,只是碍于翰林院这几日工作繁忙,抽不出身,不然早来了!”
沈淮序是今年的状元,在翰林院自然受尊重喜爱,带了花糕去分享,这些人不是拍马屁就是飙演技,可要谈起合作,听闻那袁明庭是掌院学士,从二品大官,劳他来谈合作,一半可能是因为她家糕点真的不错,更多原因可能还是钟臾?
钟臾今日还是不得出门,江时清少了个作画出主意的好帮手,现下又遇上这事儿,她还真不敢轻易答应。
钱和姐妹,到底还得是姐妹重要。
“大人,这生意这般大,小店还在起步阶段,接这单子儿惶恐啊!”江时清假意自己受宠若惊,实则推脱着。
沈淮序闻言皱了皱眉,好似真觉得店主小娘子实在为难这生意太大不好做,于是摇摇折扇,低眉思考起来。
“娘子莫担心,只是走些后厨的账目,待娘子铺子做大了,咱们再合作也不迟!”沈淮序给她出主意,好似真的急于在书海中忙碌时能吃上她们店的花糕。
江时清笑笑,提议道:“那大人们想吃什么,着人送张单子过来,铺子早间做好,待翰林院庖厨郎君娘子来取,如何?”
“甚好甚好!”
此事就算定下,那沈淮序乐呵着,还没再将目光转到各色糕点上,便被突然出现的阎王挡了视线。
冰冷危险的目光之下,沈淮序惊觉自己还扯着人女娘的衣袖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