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听来,这万重楼处还有线索秘密。今日只说了发现蜈蚣毒虫之事,那另一样想来是要等黎允点头才能知道了。
江时清也不着急这个,现在手头掌握的东西够江时清查一阵子了。再说光要进赌场,查一查那里面的事儿,就够江时清回花糕铺想法子赚好一阵子钱了。
现下调查有进度,原身留下的心绞痛的毛病也略有缓解,她也就不急着那么早深入调查,防止行差踏错万劫不复。
她如今,来日方长。
万重楼直接了当表示自己还有线索,一方面吊着江时清,一方面明示黎允自己嘴严,收了好处不会反悔的。
“鲜少见你穿这么周正的来,今日何事呀?”万重楼所在四楼都是些听歌赏舞的乐趣,黎允来要么找万重楼说事儿,要么来陪公主。
“阿姐要来,袁相也要来,万郎君还是去洗漱洗漱准备一下吧。”黎允背过手,一脸淡定地说着万重楼想死的话。
“什么!”
随后,三人被万重楼撞了个遍,此人急急匆匆地从头到脚把自己检查一通,而后惊慌失措地跑了,一路上碎碎念念:“挨千刀的,楼主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的脸啊,我的头发啊!”
凌晨没睡醒就在花糕铺待命,又饮酒吃肉玩到现在,虽说不至于蓬头垢面,但对于自我形象管理严格的万重楼来说,此刻登台献舞无疑是自砸招牌,说不好还要被记一次怠慢公主招待失责的罪名。
万重楼一个人就能吵吵嚷嚷地走了,江时清又把目光放在黎允身上,方才被万重楼一撞,两人此刻站得极近,江时清能闻到黎允身上隐隐的花香,于是眯了眯眼,顺嘴揶揄道:“到底是公主啊,竟劳得黎郎君焚香沐浴,精心打扮。”
黎允听出调侃的意思,面上不甚计较,嘴上却不忘回怼:“比不得姑娘恣意洒脱,来此处寻乐也能如此随性。”
或许是赶时间,也或许是故意不想跟江时清继续斗嘴下去,说完便作揖要走了。
江时清抱臂“切”了一声,拉着钟臾走了。
且说慈云长公主每次来登月楼,都是一番大阵仗。
一楼的门前的婢女仆从两排站开,客人也都请到了别出去,整个正厅严正以待,迎接公主。
江时清跟钟臾两人下了楼,便被婢女引着从小门离开了,想必公主就要到了。于是两人从登月楼出来后,找了个视野开阔,正对登月楼大门处的小桥,想一睹公主殿下芳容。
金玉马车终于驶来,宫人抱来下马石,宫女轻轻掀开帘子,先出来的是公主贴身侍女,江时清远远瞧着眼熟,等到公主下车真容显露后,江时清看得瞠目结舌,不由得惊呼一声:“这不是那日来买糕点的美人嘛!”
开业那日,钟臾等在二楼查验铜币真伪,不曾得知店里来了什么贵客。而江时清不认得公主,当时只觉此人衣着华美定是位贵人,不曾想竟是这么尊贵的身份!
“公主都买过我糕点了,此生无憾了!”江时清两手交叠放在心口,如感受神明赐福的忠诚信徒。
钟臾在一旁笑她没出息,防止被侍卫发现拉走文化,赶忙拉着她走了。
此刻已经是半下午时分,市集叫买得正起劲的时候。离端午节还有三五日,街上早有卖五彩绳了。
江时清有意在端午做个活动,那么五彩绳拿来做赠礼便是最合适的,于是挑了个摊子最大的,一口气买了几大捆。
那摊主笑着问她:“女娘何故买这么些绒绳?”
“开店呐,端午时候送客人,讨个彩头。”江时清爽快付了钱,摊主多送她几款漂亮石头,留着编手串用的。
两人说说笑笑终于回到了花糕铺,小嘉原本还在算账,见了两位娘子回来,赶忙从柜台后面跑了出来,迎人迎到了门外。
“娘子,店里来了个客人,像是找钟小娘子的,馨儿陪着呢。”
钟臾心下一惊,别是他爹派人抓她来了。
胆战心惊地进了门后,馨儿如见到救命稻草朝着钟臾跑了过来,“娘子!”
她身后坐着位郎君,听见动静也起身走了过来。
这郎君笑得一脸温柔,满眼春风,见了钟臾亲切问候起来:“阿臾,近来可好呀?”
钟臾见了来人,面色明显从后怕变成烦躁,然而不知什么缘由,对这人还算客气。
“好着呢,郎君也好。”
和钟臾打过招呼后,这位郎君又看向江时清,“这位便是店家了吧,是阿臾新交的朋友?”
江时清朝他行了一礼,自报了家门后,钟臾给她介绍这郎君:“袁氏公子袁明庭。”
其叔叔是当朝宰相袁珂鸣,就是那位经常光临登月楼的袁相公,万重楼金主之一。
江时清困倦的眼皮一下就睁开了,一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瓜地瞪大了双眼,她看了眼钟臾,对方微微点了点头。江时清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却也不好此刻多言,只得跟小嘉去了柜台,准备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