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贾兄还要最后一试,这酒就不拉着你喝了。”
钱谬这么说着,从座椅下面掏出来了一壶酒,应该是他藏了很久的。
“这次正场过了,我本来觉得能过县试的。如今看来,只怕过了县试,府试我也过不了。
贾兄,我知你绝非池中之物,在你考完后,能否随便摘一句,单为我做一篇文章。
好让我知晓,我到底差在哪里?”
贾环安慰他道:“钱兄,你只差运气而已,何必呢。”
“贾兄,明日我还是到长乐街等你,只求你一篇文章。”
贾环见钱谬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于是点了点头:“好。等我考完一定立刻送到钱兄府上。”
钱谬喝了口酒,笑了笑,跟着就很少说话了。
都是贾环在说,他来应付两句。
到了贾府后门,贾环下了车,和钱谬作别。
他心想,这钱谬因为势利来攀附他,但是钱谬淘汰了之后,又愿意再出车送他去参加考试。
真说不清这人到底是重情义还是重势利。
贾环暂时放下了这件事。
最后这场考试的晚上没有下雪,探春又熬了一夜。
贾环起来后,果然在长乐街见到了钱谬。
他笑盈盈的看着贾环,不见之前的颓废。
贾环神色平静的上了车,钱谬一路上跟他开了些玩笑。
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
等车子停在县衙大门的那一刻,贾环下了车。
且不说别的,单是钱谬没有因为嫉妒就拖延他时间这点,就已经不错了。
贾环郑重的向钱谬行礼。
钱谬赶紧给他拉起来。
“贾兄,你这是做什么?”
“钱兄,你虽屡试不中,但胸怀宽广,心高气远。我不过是读了几本书,一心求名利的蠹虫罢了。
以钱兄心气,自然不在意此等小事。钱兄勿虑,等我考完我就回去整理作文,后天我就送到钱兄家中!”
说罢,贾环毅然转身离去。
钱谬看着贾环,笑着微微的摇头。
他上了马车,感慨道:“真不曾想,这样草包的贾家居然能出这样的人。”
车夫道:“贾家连车都不给贾公子配,真不明白怎么想的。”
“他们高门大户,也有高门大户的算计呀。”
“少爷,那我们是走还是等?”
“走吧,贾兄弟是个要强的人,留在这等他反而恶了他,让他觉得我谄媚。走就好。”
二百五十多人点名进了考场。
这是最后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