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抓了抓自己的鬓角,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以往,贾环肯定蔫着不去。
但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开窍了?
不仅是她这样想,就连探春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不解的看向贾环。
赵姨娘赶紧挪到炕沿,摸了摸贾环的额头。
有点烫,不知道是发烧了,还是突然进屋里发热的。
贾环笑道:“娘,你做什么?”
“我以为你烧坏了。”
“我没发烧。”
“你知不知道,她是罚你啊,外面天这么冷,三九的天,罚你抄书啊!”
“我朝开国的太师,宋大学士早年不也是三九的天抄书吗?况且他抄书还是借的,抄完要赶紧还回去。
我只是在外屋抄。且不说我不用赶紧还书,里屋也有太太和丫鬟,不会真给我抄出毛病的。”
赵姨娘愣着神,点着头:“好,好啊……”
她拿起案上的茶杯润了润干燥的嘴。
用手绢捧着瓜子瓤,放在贾环的旁边。
“儿啊,吃,吃!”
“是。”
贾环抓了一把瓜子瓤,放进嘴里吃起来。
赵姨娘愣神道:“我家这是要出大学士了,好,好啊。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生了让我伺候的姑娘,就再送了我一个伺候我大学士。
可见福祸因果都是有数的,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探春终于纳完了鞋底,听到这话,呛道:“怎么弟弟认罚就是大学士,我说了两句就是刁蛮的主子了?”
贾环赶紧拉着探春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一把瓜子瓤。
探春嘴角一边嚼着,一边对贾环道:“弟弟也是,别使这‘借花献佛’,我才不领呢!”
贾环笑着点头。
探春沿着炕边坐下来,把鞋垫给了贾环:“厚棉的,明天别忘了垫上,免得给脚冻坏了。”
“多谢姐姐。”
赵姨娘没有骂回去,而是对着探春道:“老爷和老祖宗那可有什么好书,你看看能不能帮你弟弟借来几本。”
“这时候又想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