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均之看着我,沉默了许久,吐了俩字出来:“笨蛋。”
我和他相视许久,然后同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笑些什么,只是在笑。他看着我笑,我也瞧着他笑。
贺均之露出一口粲然的白牙,嘴角的酒窝在我的眼前晃悠。
笑起来的贺均之比我更像个傻子。可我却挺喜欢的。
我俩的笑是被贺均之的手机铃声打断的。贺均之接起电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容,电话听到一半的时候眉毛已经皱起来了。
贺均之放下电话的时候,开口就是:“费遇爆了。”
“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贺均之低头搜了下新闻,然后递给我看。
费遇的热度“爆”了。现在米莎的粉丝在全网联合抵制他,说他伪装异性恋,拉女星炒CP,是个令人作呕的变态。
接下来,贺均之的电话就没停过。费遇出事,受影响第二大的就是贺均之的剧组。
一时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因为费遇是同性恋这件事弄得即将大爆炸了。
网上到处都是贺均之的名字,什么妖魔鬼怪都来分一杯羹,攀附在费遇的身上,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贺均之这边临时要召开视频会议,让我先小心点回家。
我点点头,走的时候还带着贺均之他妈高中给他织的毛线帽。这是贺均之非要给我套上的,他说害怕有人拍到我。
我头上顶着个毛线球,摇摇晃晃地走了。
一回家,就看到老头老太太坐在电视跟前,上面正播放着费遇的新闻。幸好,没有我的照片出来,反而是费遇那个“前男友”的照片打在最醒目的地方。
“他是不是同性恋啊?”我妈皱着眉问道。
我爸抖了抖报纸,抬起头,从老花镜的上方望着电视,“哼,谁知道,你以后也少看他的电视了。”
“是同性恋也没什么错吧。”我插了一句。
“同性恋就不正常啊。”我妈扭头看了我一眼,“长得多帅气啊,怎么不好好找个小姑娘过日子呢?你戴谁的帽子?”
我爸赞同的点点头。
“贺均之的。”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睡前翻了翻网上的消息,费遇还没有发声,反倒是他之前的那个“对象”在自己的账号下发了些模棱两可的东西,什么不是我不说,该来的总会来,如此之类的屁话。一看就是落井下石,吃人血馒头。
地下的评论有骂费遇的,也有骂他的,还有骂米莎的。可是我翻来翻去,竟看不到关于我的一个字。所有人都说费遇有一个秘密情人,但是发出来的照片也是一个模糊的背影。那模糊的程度浑然天成,我这个当事人都是靠衣服勉强分辨出那是我自己。
这事似乎有点儿不对。
费遇此时正因为我这个“同性情人”被全网辱骂,可关于“我”的消息却少得可怜,全网几乎搜索不到除马赛克照片之外的其他内容。网上对“我”的猜测满天都是,同剧组演员,演员后辈,甚至还有猜是费遇助理。
这里面除了这个助理还有点沾边,其余的全是胡乱猜测,张嘴就来的东西。
我想了想,自己好像被费遇保护起来了……
在电话簿里找到了费遇曾经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该不该打这个电话。
也许现在这个号码已经疯狂占线或者关机了吧。
我虽然这么想,还是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