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丞相身子骨可还好?”他看向身边白发苍苍的上官丞相,“若是不大好了,便去后殿罢,免得一会儿看见?了血,晕过去了可怎麽办?”
“我?从前没见?过麽?不妨事。”上官丞相摆摆手。
祁王在拥护中踏入大殿,太子与他对视,缓缓问?道:“祁王叔,你可知谋反的下场?”
“谋反?”祁王哈哈大笑,“本?王可不是谋反,而是清君侧!太子年幼不知事,妖后惑乱朝纲,大文可不能任由你们做主,老祖宗的基业都给你们败没了。”
祁王也知道太子身强力壮,加之拥护者甚多,他不可能轻易杀死他。但是没关系,当不成皇帝,当个摄政王也是一样的。只是妖后一定要除掉!
“呵,本?宫是妖后?本?宫垂帘听政,乃是陛下亲口所说,祁王,可是抗旨不遵?”皇后厉声。
“母亲,母亲。”祁王的儿子全哥儿握住了祁王妃的手,祁王妃面色惨白,手不听使?唤地一直抖动,她其实从来不知道,祁王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失败了,祁王府将会面临甚麽,她的父族母族将会面临甚麽?
“清君侧?”太子慢慢站起来,“祁王叔把?自己的罪名给说了,既如此,孤也要清君侧,祁王谋害帝王,进献的东西中含有毒药,其罪当诛,给孤拿下他。”
此话一出,皇后倏然看向太子,貌似是在震惊太子的话,实则,只有竹清才清楚她到底在惊讶甚麽——太子原来知道的。
祁王怎会束手就擒?他下令放箭,禁军也在反击,殿中很快乱作?一团,竹清挡在皇后身边,“娘娘小心。”
女眷们尖叫,一些不经?事的姐儿吓得魂都飞了,一个劲儿地往后面缩,归义大将军早领了吩咐,此刻不在这处,他的几个儿子便挡在太子面前,那?最小的才十?七八岁的霖哥儿,往皇后这边看了看,与哥哥说道:“大哥二哥,我?去守着皇后娘娘。”
“去罢。”他哥哥摆了摆头。
箭矢乱飞,几个主子被护着,一支支箭在武将面前掉落,外头很快响起另外一种声音,“杀逆党!”
是统领其他三个大营的将军,祁王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就扭头问?威德大将军,“不是给他们的大营放火了吗?他们怎麽这个时?候来了?”
“我?确定看见?他们去救火了。”威德大将军拧眉,见?与计划不符,他脾气也不大好,说道:“你还能怪我?麽?你不也是亲眼见?着他们去的?”
“所幸还有后招。”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祁王见?状冷静地指挥士兵。
殿中,一些闯进来的逆党被武将们杀死,血腥味蔓延,谁也不曾看见?,在太子不远处,一个小太监从袖口里摸出来一把?小巧的匕首,那?匕首上还有暗绿色的附着物。
竹清鼻子灵,血腥味、脂粉味、香料味交织在一起,直冲她的天?灵盖,让她不自觉地遮住了鼻尖,忽的,她鼻头动了动,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她侧目,正巧看见?一个小太监冲向太子。
“有人行刺,保护太子殿下!”她大喊一声,同时?往太子那?边疾步而去。
小太监离太子很近,一个禁军立即跳过来,以身体挡了那?把?匕首,小太监还想拔出来再刺第二遍,却被归义大将军的两个儿子压住,竹清则是用脚尖把?匕首踢远。
这里骚乱了一瞬间,在太子回头的时?候,一支暗箭从威德大将军弓上射来,带着破空的尖利——被竹清挡了,箭矢贯穿了她的左手小臂。
“拿下威德大将军,不管死活!”太子既惊又怒,他扶住了竹清摇摇欲坠的身体,脸上沉着冷静的神态转变为着急,“快传太医,院判在何处?”
“啊——”一位伯府夫人惊恐地看着太子身后,那?个为太子挡匕首的禁军此刻大口大口地吐着黑血,面色青紫,不消半刻钟,竟气绝身亡。
显然,中了烈性毒药。
竹清被抱着进了后殿,太医为她上了麻药以方便拔箭,迷迷糊糊的,她就睡过去了,耳边一切纷杂声逐渐离她远去,轻飘飘的,她身子似乎在云端,很舒服地沉睡。
再次醒来,已然过了两日,竹清脑子还不太转得动,菊儿正守着她,看她睁眼,惊喜地叫道:“姑姑,您醒了?您都睡了两日,可把?娘娘吓坏了,娘娘吩咐了小厨房做燕窝,教姑姑醒了就吃。”
“扶我?起来。”竹清说,“对了,我?睡了两日,宫中可有其他事情?”她还能安安稳稳地在椒房殿中,就证明?祁王与威德大将军肯定没成功。
菊儿说道:“祁王与威德大将军当场被捉拿,威德大将军原本?想拿剑把?祁王杀死,然后再抹脖子跟着他去,结果没成。归义大将军与震忠老将军分别擒住了他们。”
“他为何要杀祁王?”竹清用右手舀燕窝,兴致勃勃地听着八卦。
“呃。”菊儿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奇怪,有些嫌弃又有些不解,“他说,要与祁王一同下地狱,死也死在一起。”
就,她也没见?过这种事啊!
“还有一事,陛下驾崩了!”从菊儿口中说出的稀奇事一件接一件,竹清惊讶过后,才突然发现,侧殿中挂着的一应物件都变成素色,尤其是宫灯与灯笼,全部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