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与她争辩何物,我福了个身,便向书房走去,念想起她的长垮摆,我咬唇加快了几步。
听到后头跺脚声,我轻轻勾唇偷偷笑笑,走了几十步看见华装衣袂,抬起头便坠入墨子渊淡然的双眼之中。
我心重重跳了起来,他勾唇笑了声:“怕我?”我咬唇道:“怕你作甚。”墨子渊背手向后,越过我瞧着走来的牡贵妃,淡淡开口:“十六王妃对朕贵妃无礼了不是。”我赶紧把手中的折子背到后头去,只见墨子渊射来冷光。
牡贵妃还喘着小气,轻声细语道:“王,臣妾无妨,王妃年纪还小,言语不当倒也无可厚非。”我怔愣看着她,这个虚伪的女子……撇开眼去,我冷冷开口:“我要去找十六王爷。”墨子渊侧着身体没有看我:“找顺公公领路便是。”
我愣了下,他转头看着我笑道:“如何,王妃还想让我亲自送不成?”我心一酸:“人是王抓来的,必然亲自送我去接王爷出来,才能体现王与了夫君颜面不是?”墨子渊沈沈笑了声,转过身去对牡贵妃伸出手,牡贵妃娇笑一番,小婢们放开她的裙垮,她一手提起,一手伸入墨子渊掌心之中。
我咬唇,看着他们二人便这样进了书房去,我转头看向顺公公,他拭拭额头,便行礼道:“娘娘请随奴才去罢。”我站在门口,对着里面答道:“就要他送。”拉着身旁的裙摆,我便站在门口等着。
半响等来的却只闻里面传来女笑男声,我低下头苦涩笑了笑,为何非要较这劲呢不是。
对顺公公道:“那劳烦公公领路了。”顺公公叹了口气,行礼伸掌引向方位,我刚提起裙垮,墨子渊声音在背后响起:“且陪你一段路罢。”我一怔,这句话,怎么感觉如此似曾相识?!
我惊讶转头看着他,只见他撑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望着我,我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
他垂下眸子看着我,轻声道:“为何行如此大礼。”缄言……缄言!
……我脑子忽的一懵,忽然对上了那日与墨皓空那段比对不上时间的奇异对话!
我脑中混沌着直起了身,就连一路如何走到府邸门口都不知。
我忽的像明白了什么,我转身四处寻着墨子渊身影,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不在我的身后。
就像那时‘缄言’说要尾随我找路,到了黑黄之石前,却未及道谢言别,竟再也寻不到他踪影一般。
顺公公行礼道:“十六王妃且出示圣折,好入内。”我颤抖着涔汗的身子走近顺公公,轻声问道:“王,曾经是否御驾亲征过。”顺公公呆了一下,摇摇头:“并无……无此事……”我拉着他的衣袖:“他是否曾经,戴过王爷的银面罩御驾亲征过?!”
顺公公急急拉开距离行礼道:“王妃……请出示圣折,好入内。”我抓着折子的手颤抖着,我冷静开口:“我要见王。”顺公公行起大礼:“哎哟,饶了老奴罢……王曾吩咐送来了王妃,便要引您们出宫啊。”
秋风灌入宽袖之中,我拢起衣袖,笑了笑:“是么。”回头看去来时长长的宫路。
想起那一身玄袍的男子将手背到身后,淡淡开口:“只是想拉你起身,姑娘介意便罢吧。”那半脸的银色面罩,如今思来,便似一轮明月,直敲我心。
我一生至此,原竟是这般浑噩中迷糊不已,用手轻轻抚了抚心口处,我苦笑:为何你要这般愚钝呢,岚-蝶?
或许那半程的默默相送,早便是如此浅浅却又深深的在我不灵光脑中刻下痕迹。
原人心无能去控;原爱错便是爱错,原世间事物从来如此,并从无常道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