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死去的巷子里,发现了那块手帕。也正是因为手帕,裴远鸿找到了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姜遗光注视着山海镜。
既是问那个纠缠不放的厉鬼,亦是问这山海镜。
也是问镜中照出的那个人影。
“你到底是什么?”姜遗光慢慢开口。
“你想杀死我,对么?”
“让我想想,你从我小时候,就要杀我了。”他不信什么运道,也不认为周围人的惨死是被自己克的。
但……多少和他有关。
如果他从小身边就有邪祟,如果那些邪祟不断去害死亲近他的人,才酿成了他现在的名声。
那个东西,为什么不害自己?
姜遗光真真切切地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杀我?”
“是因为杀不了么?”
他在纸上继续写,这回,他克制不住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自己名字后,笔尖自然地舞动,写下一个“死”字。
姜遗光,死。
“你既然这么恨我,想要我死,为什么之前不杀了我?到底是为什么,你杀不了我?”姜遗光问。
“你想办法让我被排挤,让我被世人所惧,想让那些人杀了我,可你却没有亲自动手,为什么?”
“你大可以让我像夫子一样,或者像我父亲那样,出意外死了。可你却没有。”
姜遗光又写出几个名字。
宋钰,姜怀尧——他父母的大名。
姜怀尧也是入镜人,厉鬼不侵,却在看杂耍时被飞刀穿过了喉咙。
厉鬼不能直接伤他,但如果在那一瞬附在杂耍人身上,未必不可行。
南含章——南夫子大名。
赵柯,那个邀他去家中玩后来溺死在缸中的伙伴。
……
不,不止这些。
书中写到的,邻家给他送点心的老太太、偶尔接济他的邻家妇人、看不过去替他买了身衣裳的父亲生前好友……
还有,杨文治。
一个又一个,加在一起,共十七人。
“我是第十八个。”烛光下,姜遗光轻声说。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