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就这样,燕枝卷起小猫尾巴,继续在树下打瞌睡。
日头西移,燕枝又卖出去两块红糖糕的时候,萧篡回来了。
他刻意等燕枝送走了买糕的客人,才踟蹰着,走上前来。
他仍旧是低低地唤了一声:“燕枝。”
“嗯?”燕枝抬起头。
萧篡垂下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块叠得整齐的黄布。
黄布展开,是一块幌子,上面画着方方正正的红糖糕,和燕枝现在用的这块一模一样。
“给。”
萧篡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发着颤,把东西递到燕枝面前。
“你现在有黄色的幌子了。”
燕枝愣了一下,看向萧篡,在萧篡眼里看到了难得的坦诚与坚定。
“想找我的时候,就可以挂起来。”
“我永远……随叫随到。”
“玩我也不要紧。我就想被燕枝玩,狗生下来就是被燕枝玩的。”
萧篡全然不管不顾了。
燕枝没有黄色幌子,他就做一面给他。
燕枝是在耍他玩儿,他就继续陪燕枝玩。
不论如何,他不要结束这场游戏。
最后,他一字一顿道:“燕枝,我想让你高兴,只想让你高兴。”
说完这话,萧篡也不敢把幌子塞进燕枝手里,只敢放在摊子上,转身又走了。
他生怕燕枝捡起幌子,丢还给他,所以走得很急,甚至走出了几步落荒而逃的味道。
燕枝抓起幌子,皱着小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犹豫良久,最后还是把东西丢到了驴车上。
总归是块布,不能浪费。
*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
燕枝依旧做糖糕、卖糖糕,日日守在他的摊位前。
萧篡依旧去上朝、批奏章,天不亮就出宫看看,今日燕枝挂的是哪个幌子。
不出意外,接下来一个月,燕枝就像是把那块新幌子丢了一般,从来没有挂出来过。
萧篡却比从前更沉得住气,果真一个月都没出现在燕枝面前。
慢慢地、入了夏,天气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燥。
这日正午,燕枝同往常一样,坐在树下打瞌睡。
日头偏北,树荫往边上移,已经快遮不住燕枝了。
燕枝被晒得头晕眼花的,却也不肯挪到树后面去。
他怕客人以为他不在,就不买糕了,更怕有人趁机偷糕。
燕枝举起衣袖,想要挡住日光,还是被晒得心烦意乱。
他胡乱翻了翻驴车上的杂物,最后看见那块幌子。
燕枝举起幌子,在面前抖落开。
这还是他头一回,仔仔细细地看这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