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乐又返回来了,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有人等着声源渐近,有人则是选择避开。
随着大门‘砰’一声关上,带着温砚的额角的发丝往后扬。
李君乐小口喘着气说:“我看超市没关,我拿了几个创口贴给你。”
“谢谢。”温砚稍许落寞,手心捏着的那块巧克力迟迟没放进衣兜里。
李君乐侧额朝关闭的门看一眼,又观察着温砚手心的东西,能看懂,好像又不能太懂。
“我帮你贴上。”
“不用了,我还没洗头,洗完头发我自己贴。”
李君乐很热心,热心在冰冷极寒之地像是一抹阳光,顺着青藤的方向肆意攀爬。这种感觉很好,起码对受了精神创伤的民众来说,有几度温暖。
温砚珍惜这份温暖,她的拒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自己能做便自己担起来。
而那扇门从李君乐走后也没再开过,谢不辞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温砚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
她们到底算不算朋友,历经了生死,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她们甚至都没有互相了解过。
或许了解这个过程真的很漫长,她见过谢不辞不同的几面,会是在手术台上面色淡然,会是在开枪时那份坚定无畏,也会是在前线一心奔赴。
这都是谢不辞,这样的人,好像慢慢地在往她心底不一样的位置走。
温砚连夜做好了一份详细的专栏提案,其中明确说明拍摄计划、目的、内容、关注点以及报道的重要性。
包括她计划拍摄的医疗团队,患者的故事她采用的是之前拍摄过的那个小孩。
第二天,李君乐将摩托车钥匙送来,谢不辞还是一如既往出门较早,李君乐顺带也把部分生活用品搬了过来。
温砚到食堂吃早餐那会儿,她碰到了谢不辞,两个人就隔着一段距离,谁也不看谁。
谢不辞是刚走到食堂,传呼机滴滴作响,一个转身又朝着楼下去,故而李君乐打招呼的时候,谢不辞没有听到。
“谢医生每天都这么忙,我没看到过她休息。”李君乐忍不住开口。
温砚的目光还是在楼梯的拐角处,淡淡地说:“你休息时间也很少。”
李君乐说:“我还好一点,组织的护士每次参与救援活动的时候,都能学到很多东西,然后下一次再次前往另一个灾区,又能担起别的职责。”
“之前同事采访过一个红十字会的成员,那是两年前在北国的时候。”温砚语气很平静。
是李君乐说到这儿,那些回忆才上来,她能记得当时那个小姑娘笑着说,她以后不止是会扎针,这样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她能多担起一点。
那个笑一直被温砚记在心里,也被她用相机记录了下来。温砚没再往下说,岔开话:“你先去忙吧,我去一趟救援中心驻扎地。”
温砚在出发前已经跟国际救援组织在摩利泇驻扎中心打过电话了,她需要提前沟通。
摩托车停在医院旁边的小道上,温砚刚骑上去,目光移到后视镜,正好谢不辞和身侧的小护士提着急救箱出来。
“三号团队跟着排雷兵走了,医疗车到了前线,只能试图找找交通工具。”
小护士说的这句话被温砚尽收耳底,她往后睨去,谢不辞换了衣裳,枪依然是带着的。
温砚耐心解释:“我没有想丢下你,也没想去洛海,我在想我们该怎么跨年。谢不辞,我想和你一起。”
谢不辞抱住温砚的腰,额头轻轻抵在温砚颈侧:“不去洛海、不去聚会、不要学习……就我们两个。”
“好,不去洛海不去聚会不学习,就我们两个,”温砚点头:“所以我们两个,温砚和谢不辞,要怎么跨年?”
谢不辞眸子动了动:“怎么都行?”
“嗯,怎么都行,”温砚轻拍谢不辞后背,眸子里带了点笑意:“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