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以后,温砚找了一辆摩托车,拉散客的中年司机都是扎堆站,塔和里城内近来有一些店铺开张了。
停战过后虽还残存着硝烟的余温,但生机似乎也在慢慢恢复,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到了旅馆附近依旧如此。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温砚下车时,将吹散的头发往后压,付了钱后一转身,抬眸时正好见那名保管相机的男人在门口,金发在落日余晖下更加醒目。
乔恩脸上带笑将相机给她,嘴里说着:“总算等到你了,你看看有没有损坏。”
“谢谢。”温砚查看着相机,完好无损。
“不客气,你很棒,身手很好,学过吗?”乔恩问道。
温砚笑回:“退队后没再练过。”温砚抬头看天。
今天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
可她心情并不算好。
距离景江一中上午自习还有半个小时,上午班主任嘱咐她去接新来的转校生。
她家庭情况很糟糕,但学习努力,成绩名列前茅,所以班主任向来看重她又怜爱她,经常替她争取各类校内福利,还力荐她当了班长,说温砚是她最得意的门生也不为过。
温砚很感激班主任刘老师,并不想辜负她的嘱托。
但她的手腕现在流血了,衣服也破了。
这里在景江一中后街,校内的小团体时不时就会在此集结,发生争执是常有的事。
但这也是前往校门口最近的路。
温砚中午兼职耗费了一些时间,这才选择走这条路,也和曾经结怨的几个人偶遇。
她轻轻蹙眉,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擦拭了一下掌心的血迹,刚刚被什么东西划过,还不知道要不要去打破伤风。
被她撂倒在地的几个女生正躺在地上恶狠狠看着她,可等她走近那眼神又立马演变成了恐惧。
温砚从书包里掏出纸和笔,递给刚刚显然领头的女生,面无表情地说:“写下你的电话和姓名,今天上完课之后和我去打破伤风。”
徐丽静咬了下唇,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尊严尽失,一巴掌拍到她手上,恼怒道:“你有病啊,我和你是能带你去打破伤风的关系吗?”
“我要会带你去打破伤风,我能带人来堵你吗?”
温砚沉默了片刻,干脆地扒下了她的书包,极富目的性地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块怀表。
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样式,古铜色的外观,打开后里面有张中年女人的黑白相片。
徐丽静面色微变,“你干什么?快还给我!”
温砚大拇指按在怀表上,缓缓说:“徐丽静,母亲和父亲从小把你交给奶奶抚养长大,前年你奶奶去世了,这是她的遗物,你每天贴身携带,我说得对吧?”
温砚每说一句,徐丽静的脸色就白一分。
“带我去打破伤风,不然你永远都别想拿到怀表,”温砚站起身,一边把怀表收进口袋里一边说:“今天晚上,如果我看不到你,我会把它丢进海里。”
“等一下!”徐丽静强忍着被温砚踹到的腰痛,扶着墙站起来,“我给你钱,你现在还给我。”
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此刻却比刚刚有礼貌了许多,“我、我向你道歉,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把怀表还给我。”
温砚看了她一眼,神情依旧没什么波动,却冲她伸出了手。
徐丽静连忙在书包里拿出钱包,看都没看,立马把里头的几百块全拿了出来。
温砚接过,认真地点了一下,然后把其中三张还给了徐丽静,“破伤风最贵也只要五百。”
“你们堵我,我还击。你们弄伤了我的手,赔钱让我去打破伤风,我们扯平,这件事就这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