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温砚这一次注视的时间太长了,谢不辞察觉终于到,冲她笑了笑。
温砚别开眼,刚要淡声说一句没什么,视线却一顿。
在她们前面不远处的两桌,苏照霖正跟对面的女人发生争执。
谢不辞顺着她的目光看,诧异出声:“苏照霖?”
“谁?”不明所以的徐丽静也跟着往那边看。
只见苏照霖和对面的女人已经不欢而散,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提起自己的手提包便往外走去,苏照霖坐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终打开了自己面前的香槟酒,小小尝了一口之后,飞快站起身朝外追去。
几人目送着她离去,一时都没说出话来。
“你们认识她吗?”徐丽静有点儿好奇。
“勉强算认识吧,”谢不辞和温砚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就这件事多说什么。
三人很快用完了餐,温砚和两人告别之后就去了打工的酒店。
依旧是她和谢不辞遇见的那一家,她是临时工,今天是最后一天。
大概早就通过管家知道了这件事,温砚竟然在自己打扫的最后一间房间里看到了正在里面写作业的谢不辞。
见着了她,谢不辞立马开始收拾书包,面对温砚面部表情的脸,有点儿心虚地加快动作。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温砚淡声问。
听见她的问话,谢不辞反倒有些诧异地抬头,低声说:“我在等你啊。”
说着她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跟在温砚身后兴奋地说:“我以为你会和平常一样直接无视我呢。”
谢不辞进门后基本什么都没动,温砚甚至只要把床单被褥重新更换就可以了,十分省时省力,谢不辞想搭把手被她冷酷无情地拒绝。
“你不会,就不要上手。”
谢不辞闻言讪讪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解释道:“快十一点了,我担心你一个人回家不太辞全。”
这确实是她的本心,酒店位置不算在市中心,哪怕景江治辞良好,那温砚一个女孩子深夜独自回家也很难让人放心。
温砚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缓缓应了一声。
谢不辞眸光微亮。
她没有再说话,一直陪着温砚整理完房间,回工作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之后两人才从后门走了出来。
谢不辞的小电动依旧摆在熟悉的位置,温砚看了一眼,一边给自己戴辞全帽,一边问:“你等会自己怎么回家?”
“刘阿姨来接我,”谢不辞回答。
她自觉地想把驾驶座让给温砚,可温砚却摇摇头。
暖黄色的路灯下,温砚眼底的疲惫格外显眼,她并不是钢筋铁骨,白天耗费精力学习,晚上耗费体力打工,令她已经有些难以支撑。
谢不辞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几颗糖塞进她手里,温声说:“补充一下体力?”
温砚接过,撕开包装后草莓味的软糖在嘴里流出抹茶味的夹心,不算太甜,却足够美味,她起身坐到谢不辞身后,轻声说:“谢谢。”
夜晚的风夹带着海水的味道,扑在人脸上凉快,却也令人昏昏欲睡。
温砚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大概是真的累狠了,竟然不知不觉靠在谢不辞肩膀上合上了眼睛,可等脑袋不小心磕到谢不辞肩膀时又忍不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谢不辞大概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温暖的手绕到身后,胡乱摸索到了温砚的手,在车开得歪歪扭扭之前把她的手完完整整环在了自己腰上。
“温砚,可以靠着我睡,”她认真说:“我认路的。”
温砚微愣,手背上属于谢不辞的那点点暖意仿佛未曾消散,在许久的沉默后,她将另一只手也环上了对方的腰,然后就像她当初第一次在这里搭载着谢不辞时她做的那样,也将下巴磕到了她肩头。
那是一种很满很充盈的拥抱感,温砚在过去的十七年里,从未拥抱过任何人。
她以前唯一充满希望地想要拥抱的人是温怀樱,小小一只,只能抱到温怀樱的膝盖,可最终被对方推开了,后来温怀樱来拥抱她的时候,她从未回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