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没听赵煜说什么,视线定格在谢不辞背影上,谢不辞抹孩子眼泪的动作很轻,就像刚刚擦她眼泪一样。
她看着谢不辞用药水一点点擦去孩子额角的血迹,最后露出一块完好的皮肤,最后松下一口气后才轻抱住了孩子,一颗小脑袋靠在谢不辞肩上,慢慢停住了哭。
“走了。”赵煜又一次提醒。
温砚则是拿着相机,想将这个画面永远记录下来,她会记录温暖、记录残忍、记录人间真情至善。
相机没电了,她只能看着谢不辞将孩子抱上车。这一切操作完了以后,谢不辞转头对上她的眼睛。
“你跟谁走?”谢不辞站在原地问她。
这一问,场面沉默了五秒。
温砚收紧了手随后回:“我跟你走。”
最后,她是跟着战地医院的车回了塔和里,一路上谢不辞没有跟她说话,人一直在后面照顾伤员。
到了医院,谢不辞直接去了医院。而她则是回了宿舍,原先约定好到了驻扎地给李君乐打电话让她来接。
由谢坐的医院的车,温砚回来以后给李君乐发了消息。消息发出去不到十分钟,李君乐便过来了。
“吃饭了吗?”李君乐手里拿着两个小面包。
温砚这时候才想起来好像没吃饭,她今天忙的忘记了,回来后也没去超市领吃的。
“没有,我忘了。”
“忘了?”李君乐撕开面包,“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忘,我有时候忙起来也会忘了吃饭。”
温砚正准备洗澡,下床被她擦干净了,平时能坐。李君乐将面包递给她,身子往后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今天的素材可以吗?”李君乐问道。
温砚将相机给她,嘴里还嚼着东西:“有几张能用,还有的拍得不好。”
李君乐这时看到温砚的手腕带着淤青,在光下泛着一层薄亮,她捏住温砚的小臂,焦急问:“你受伤了?”
“擦伤的,不严重。”温砚将手缩回去,她拉谢不辞进屋的时候,手腕正好擦在水泥墙的棱角上。
当时她被枪声吓得忘记了疼,在车上才发现伤口。
“我陪你去医院拿点药。”李君乐将相机搁桌上。
“不用,小伤不要紧。”温砚拉了下袖子,遮住了伤口,“看看我拍的照片吧。”
李君乐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认真地看着相机里的东西,眼底浮出一层欣赏:“拍的挺好,你的专题报道是什么?关谢摩利泇的演变史吗?”
“不。”温砚艰难地咽下面包,喉咙干涩得很。原本正在给小木偶的裙子缝制一些花纹的谢不辞发现天色忽然暗了,现在正常的时间应该处在下午3点~4点之间,她取出自己的十字架怀表,时间被调到了18点。
这次真的是时间被调整了,而且跨度很大,而不像上次那只是玩家的感知被模糊,一般情况下后者的误差会在一个小时之内,而前者……应该不是砚砚做的。
谢不辞将木偶娃娃放在床上,然后点上蜡烛走了出去,在空气中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出事了。
她立刻拿起旁边的伞冲了出去。
温砚所处的位置很好找,那里阴气翻涌血雾滔天,红月的光从阴云间透出来,将那里的情况清清楚楚的砚了出来。
“……”红裙的女人独自站在血池之中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猩红的液体漫过了她的脚踝,一只老鼠的尸体在鲜血中若隐若现,人献祭了队友逃出升天,周围只剩残垣断壁,勉强没有倒塌的墙上也有深深的爪痕。
温砚很注意自己的形象,然而现在她的力量有些失控,渐渐连半鬼化状态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那个马戏团小丑的音乐依然在影响着她,即使那个道具已经被她碾碎,但她没想到这玩意儿对自己心情的影响会这么大,到现在为止她心底的负面情绪仍然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她知道自己得控制住情绪,放任下去只会让游戏进一步污染自己的理智,但想做到却很难。
“哒哒哒……”
鬼怪被折磨的灵魂变得更加敏锐,几乎在谢不辞一出门往这边跑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别过来!”她猩红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能淌出血,即使内心的破坏欲。望达到了顶峰,她也依然记得不能伤害谢不辞。
她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让谢不辞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回去休息吧,一直到明天晚上都可能不会天亮了,你注意着点时间,一日三餐我都会让它们给你准备好,明天晚上我会送你离开,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