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面色也缓和许多,关切地问道:“破弦怎么样,好些了?吗?”
破弦是秦意浓的爱驹。临洮总兵秦志满,以骑射著称,秦意浓随了?
他,从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秦意浓正要同?她说这个?:“多亏了?你?!自?从给破弦熏你?送的香囊,又在草料里加了?马齿笕,他果然安定好些,夜里也不怪叫了?。”
不久前也不知怎的,破弦突然夜夜哀鸣,吵得秦府上下睡不好不说,秦意浓也伤心不已,抱着破弦说什么都吃不下饭。
容栀细细听?了?破弦的状况,大抵在意料中,她心安许多:“那便好。切记按照破弦的情况减少嗅香囊的次数。别教它形成依赖。”
秦意浓点点头,将裙子一撩便翘腿倚在水榭的美人靠上。
“你?快尝尝这个?,黄精桂圆糕。”说着,她已拾了?一枚扔在嘴里,全然不顾旁边那些世家?小姐如何看。
盘中桂圆糕橙黄,显然不是明和药铺所处,容栀饶有兴致地挑眉:“这是悬镜阁的罢?”
秦意浓嚼着嚼着停了?。只觉口中噎得慌,又被容栀那双清冷的眼眸看着。如此美人在侧,她竟忘了?这一茬。
“咳……咳咳,”她端起冷茶一饮而尽:“我一时忘了?,你?们药铺与悬镜阁是商业对手。”
怕容栀生?气?,她连忙将手里糕点搁下:“这糕是厨房统一买的,最近悬镜阁搞那劳什子促销。肯定是他们图便宜……我下次同采买的人说,只买明和药铺的。”
容栀觉着她有趣,忍不住弯了弯眸:“点心而已,口味大差不差,没必要专门叮嘱下去。”
食疗也不是她开?创的,说到?底还是小时不愿吃药,黎姑姑言传身教的。似是为了打消秦意浓的尴尬,容栀捻起一块吃了。
她笑意不减,点头肯定:“味道不错。”
秦意浓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天医节的人选我也略有耳闻。昨日用膳阿爹还提了?呢,他倒是觉得你?们不错。不过祖母似乎不大同?意。她觉得……”
秦意浓顿了?顿,看容栀脸色未变,才继续道:“明和药铺成立的晚,根底不如悬镜阁,怕节日当天出?岔子。”
容栀目光凝滞一瞬,很快便把思绪藏了?下去。而后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说了?:“这些话?同?我说,你?阿爹又要怪罪你?了?。”
秦意浓大咧咧地翘了?翘脚:“怕什么,反正就我俩知道。而且我偏心,就想你?胜选怎么了??难不成凌霜还能派杀手来结果了?我?”
容栀被她有些顽劣的语气?逗得忍俊不禁,只略一迟疑,便也纵着她了?。
秦志满优先考虑她们,就已够让她意外。她倒不会妄想所有人都对明和药铺另眼相看。
秦府内有条纵横的水榭,底下溪流全是建府时秦志满亲自?设计开?凿引水。溪流潺潺,时值深秋,红叶飘落溪面,顺波逐流,惹得女眷们都隔着栏杆赏看。
有小娘子赏着枫,便聊到?了?寿礼。一时间身旁都在议论哪家?高门准备了?多么稀奇的寿礼。
秦意浓对那些珠宝玉石没有兴趣,听?得犯了?困。忽地她目光触及容栀,困意消散几分:“姐姐准备了?什么?”
秦意浓心想着,以容栀经营药铺以来,别出?心裁的巧思,定然不会是那些俗物。
容栀佯装思索地“嗯”了?半晌,等秦意浓眼里的期待快压抑不住,她才浅淡一笑:“想知晓?你?等会看礼单便是。”
秦意浓不满地长吁一声,别过头仿若置气?道:“姐姐太坏了?!就知道吊我胃口。”
回?廊上却走来几个?袅娜身影,为首的秦意臻斜睨了?眼容栀,讥讽道:“故弄玄虚,别是拿不出?手罢。”
容栀笑意冷了?下去,刚欲回?答,抬眼才看见除开?秦意臻,旁边还跟着悬镜阁“阁主”——凌霜。
她面色淡淡,不愿同?来人多周旋,但也不愿忍气?吞声:“容某所备之礼如何,也不是赠予二小姐的。”
秦意臻本就看不惯她这副冷冷淡淡的做派,觉得又装又讨厌。谁知今日还被她众目睽睽之下呛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