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气禁不住地翻涌,而后胃里一阵痉挛。容栀捂着唇就不管不顾地往后院跑。
变故来的?太快,裴玄焦急地在后追赶:“县主!县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大夫。”
容栀伸手往后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跟着。裴玄只得听令,不断于庭中踱步。
容栀面色青得可怕,直奔向盥盆就张着唇,止不住地干呕。她今日滴米未进?,吐了半晌,除了酸水,什么都不见。
她脱力地扶住盥盆,指节深深地扣在铜盆边缘,直止泛白。
初见时商九思?娇纵的?脸庞又?倏然浮现在心头。她蛮不讲理地,说丢了门客,她就在再赔一个给?自己。还有她烦恼又?甜蜜地抱怨,说谢怀瑾对她爱搭不理。
虎毒商且不食子,商世承为?何能这么狠毒。
此前她还同陇西商队打探过,姚肃说金何首乌是御贡,今岁产量低弄不到。
也就是说,商九思?吃得这副药是宫里开的?。没有哪个御医敢对商九思?下毒,也没有理由。况且宫内不止一位御医,换了几位都并未发现药方理的?问题。
只有一个理由。是陛下的?授意。他?不仅希望商九思?终身残疾,还要让她失去生育的?权利。
饶是容栀不愿承认,但这确是对于大雍朝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第57章此物相思“放过容栀,也放过你自己。……
但?很快,容栀就明白了商世?承动手的缘由。
彼时卫蘅姬同她正在后花园赏花。落英缤纷,淡粉黄白,争奇斗艳,数不?胜数。
饶是开在这般艳丽的花丛间,从太守府里搬来的那盆精心养护的栀子,如白玉般润泽,别?有趣味。
卫蘅姬叹了口气,道?:“可惜从前?请讲郎时,我只想着?玩乐,对那些诗书一窍不?通,如今瞧着?这满园春色,也只会说好漂亮。”
容栀正想安慰她,流云却抬着?刚插好的花盆路过。她循着?两?人目光看去,讶异地瞪了瞪眼。
卫蘅姬乐了,还以为自己身上沾了什么泥渍,朝流云笑?道?:“哎,小娘子,你惊讶什么呢?”
流云自知失了礼节,正慌乱地想要下跪请罪,卫蘅姬又急忙道?:“你这是做甚?我又不?是商九思那个刁蛮任性的,不?会轻易罚你,你且说便是。”
流云忐忑地用余光瞥了容栀一眼,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后,她才大着?胆子开口:“回卫娘子,只是从前?谢二郎也送了侯府一盆栀子,那栀子如今已转赠他人,流云便以为自己眼花瞧错了。”
容栀面色虽淡淡,但?依旧为流云解了围:“流云很喜欢那盆栀子,我送走后,她还暗暗抹泪。”
卫蘅姬抬着?下巴想了半晌,突然一拍手道?:“听我阿爹说,他之后托人想再买一盆,结果那人说这花如今是有价无市,想买也买不?到。”
她说到最后泄了气,有气无力地埋怨道?:“都怪那悬镜阁,好端端把花买断算什么?”
容栀仔细一想,倒也不?觉奇怪:“有医书记载过,栀子入药可以明目清肝。”容栀现下还记得在一本古籍上,有个极其?夸张的事例。
那病患每月眼角流血,数日?不?断,病发时双目赤红,有如血月。后据说在神农氏的引导下,服用四十九日?栀子散,终于病愈不?复发。
卫蘅姬不?懂药理,容栀忧心说出来吓着?她,便也只提了自己的猜测:“悬镜阁也是医馆,许是研制什么新的药方也未可知。”
谁知卫蘅姬并?不?言,而?是笑?得牙不?见眼,双眼放光地盯着?容栀,唇边梨涡深陷下去:“阿月,你真厉害,什么都知晓。也不?知谁那么好命,能得你垂青。”
“逐月郎君虽家室差了些,但?长?得俊俏,又能替你搭理药铺,剑法还了得。”卫蘅姬越说,越觉得谢沉舟与容栀就是天生一对。末了她还不?忘拉踩一把:“哼,总比那个什么谢氏二郎君好。”
话音未落,水榭假山后钻出来抹倩影。
商九思今日?打扮得十分娇艳,发鬓上别?了两?朵重瓣蔷薇,显得双腮飞霞。
可惜此时她皱着?柳眉,上挑的狐狸眼几欲喷火:“哎哎哎,卫蘅姬!”
商九思指着?卫蘅姬,哪还有方才跟在谢怀瑾身边的娇怯样:“你是不?是疯了!对本宫嚼舌根子也就罢了,子通哥哥你也敢乱讲!”
卫蘅姬母族是京城世?家,祖上家业不?比谢氏薄,如今宫里还有个卫贵妃,更?是如日?中天。她从前?没少去京城,跟卫蘅姬更?是一言不?合就开怼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