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聂善文不管是有事求他还是没事求他,话里话外总少不了挤兑他,常用的话,好好一人,就多长了张嘴。曹西东见她拎着个小纸袋子来,那重量,里头明显是装了衣服,“怎么,又拿我当菜市场里支摊儿裁裤脚改腰身的裁缝使啊?”聂善文在登记本上规矩地写着信息,在这页纸上就两个名字,聂善文前头还有个霸道的不守规矩的主儿,只写了个姓,字迹飞舞,像极了明星那种张牙舞爪的成心让人认不出的签名,聂善文不信那个邪,她仔细辨认了一会儿,前面这人貌似是姓高。“这么早就有人过来啊?”曹西东说:“都快中午了,我这个行业地位,在周末上午接待几个人不很正常吗?”“还几个,夸张,当我没看到啊,明明只有一个人来过。”“裤子、裙子,怎么了,这衣服才做好多久,没半年吧?你俩一起都变矮了啊?”曹西东自问自答。聂善文把衣服翻过来,没搭理他的刻薄劲儿,“给傅言林重新做件上衣,面料颜色跟裤子一样,款式你有存档,自己查,里料用我这裙子里的里料,再给我裙子重新换个里料,就这事。”“还就这事?这工程复杂的,你上下嘴皮碰碰,我这得剪剪拆拆的,多了多少活。”曹西东才不干。聂善文好声好气,“傅言林很喜欢那件上衣的,在家都痛哭流涕的,可伤心了。”“我信你个鬼,喜欢能弄丢吗?”曹西东跳脚。聂善文捂着脑门装,接着瞎编,“肯定不是故意的啊,所以他现在可伤心了呢。”曹西东梗着脑袋不答应,聂善文翻着白眼蹬他,俩人耗了一会儿,聂善文手一挥,作罢,直接亮了底牌,“请你吃饭,溪小楼。”溪小楼是曹西东最爱的店。这么识相?曹西东见好就收,竖着手指头,“两顿。”“行。”聂善文爽快着呢。曹西东这么果断是他还有后招呢。“今天中午就要先吃第一顿。”溪小楼是一餐馆,就一做杭帮菜的,稀罕处是食材用料讲究,厨师款大,那经手和招待过的大宴席和大人物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所以老板把这作为营销点,谱也摆得大,管你什么人,得提前半个月预约,预约时就得把菜吃什么给定了,完了到店时间还得精确,不能迟到,早到也不招待,都是给惯得,全是毛病。这今儿中午就要吃,时间还差5分就11点了,溪小楼怎么能行,不可能答应,曹西东就是成心的。聂善文还怕这个?开玩笑,她十分矜持微微点头,“今天就今天,中午就中午。”曹西东还不信邪了,“你,还是傅言林把溪小楼买了啊?”聂善文“切”了一声,“肤浅,非得是自己家的才能说去就去啊。”“那不然嘞?”在曹西东的注目礼下,聂善文坐到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等接通的时间她问曹西东,“11点半成吗?”曹西东点头。电话接通,聂善文:“就今天,中午,我要去溪小楼,2位,11点半左右。”曹西东左肩搭着聂善文的裙子,手里拿着傅言林的裤子,就看着聂善文一脸微笑说完这句,电话那边也简短,然后聂善文嗲声嗲气道:“谢谢薛老板。”这个假兮兮的娇撒得那是一个罕见,曹西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是背着傅言林搞了溪小楼的老板吧?不对啊,我记得溪小楼老板好像是姓陈。”“呸呸呸!”聂善文刚想说,这是我铁磁,能睡一被窝,用一管口红的姐妹,薛莳影,什么溪小楼的老板,瞎说八道。聂善文脸上笑意一转,“别瞎打听,我不会告诉你是谁的。”曹西东这会儿不见外了,晃晃她的手,“都是自己人,介绍介绍我认识呢,好善文,好文文。”“不可能。”聂善文斩钉截铁的,“中间商是要赚差价的,介绍你俩接上头了,我以后还怎么支使你。”人格魅力这种东西虽是混合体,但很奇怪,你并不知道会吸引到什么样的人。薛莳影是个瘦高条的美女,形体纤细,曲线优美,瘦归瘦,但该哪哪的都不差,要是出现在曹西东面前,绝对是曹西东审美范围内的好衣服架子。可她这人,长相跟性格十分不搭,人并不娴静优雅,性格风风火火,大部分时间姿态都很强势,聂善文身边,能让她用得上强势评价的,婆婆洪星苇,好友薛莳影,能并列前茅,傅言林这种的也得靠后。因为这俩,是不同于傅言林的气场,傅言林的强势是内敛的润物细无声的,具备特定的征服性。薛莳影她的这种强势是外放的,顷刻压倒性的那种,所以不适合见客户,她是做新媒体的,公司不大但在本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处在行业前沿的地位,因为跟旅游局宣传口有合作,迎合第一季度旅游节活动,不同部门和公司联合在一起合作做了档精品节目,宣传美食美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