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破舟的眸子眯起,凝视着那柄扇。
“白龙鳞。”半晌,他缓声说,“数千年前折青仙尊萧行绛在下界除魔时,无意见被妖物窃走一片龙鳞。”
二人只顾打斗,却未发觉屋外有人。
方才的老鸨站在屋外,听见龙鳞与龙珠时神色阴险。
“你伤不了我,外面已经开了金笼结界,今日要么你知难而退,”素姬歇息片刻,猛然抬手将小扇向下一压,怒声道:“要么你便死在这里!”
那片龙鳞本就坚不可摧,现下经过素姬淬炼千年,已然由御盾变成了件可攻可守的武器。
“上一个偷龙珠窃龙鳞的东西,”晏破舟一剑挥出,破了扑面而来的妖气,他周身黑雾缭绕,说:“我还没吃完呢。”
龙脊魔剑势如破竹,铛然与小扇相撞,晏破舟与之僵持,素姬额角渗出了汗,显然在强撑,半晌,晏破舟嘴角挑起一抹笑,正欲一剑砍下,手腕上的红带却倏地勒紧了他,继而完成了使命一般,随着那点荧光的泯灭松散开来。
香苑画舫外,一道玉白的人影立在岸边。
萧行绛抬头,在二层的窗边看见几缕浮动的魔气,抬步走上画舫,却撞上什么东西,猛然将他弹开一步。
画舫内的老鸨察觉到结界波动,敏锐地说:“有东西来了。”
一道金光流动的结界显形,萧行绛不语,两指在空中虚划一道,一抹青霄剑气刺向结界,刺入结界的瞬间,流光的金笼如土地皲裂,片刻后轰然坍塌溃散。
画舫内老鸨神色陡变,她身侧伴着一个小女子,显然也察觉到了,不仅她们,画舫中所有女妓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门口,恩客们不明所以,还未做出反应时,便在一团龙息下安然睡去。
一只雪白的靴踏入画舫,身后白发如瀑,眼眸清冷。
小女子一眼看出此人不简单,握着老鸨的手紧了紧,老鸨拍拍她的手背,低声说:“莫怕,你去会一会他。”
那小女子哪里愿意,可老鸨瞪她一眼,她便只能娇笑上前:“贵客,贵客!”
萧行绛略略错开扑上来的女子,只道:“打扰,我来寻人。”
那女妓略略一顿,问:“什么人?”
“一个男子,”萧行绛在自己眉毛下笔画一下:“约莫这么高,玄色衣衫。”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老鸨,二人交换一个眼神,便都知道在寻谁,娇媚开口:“那位公子呀,真真儿是我们的大恩客,一千两拍下了花魁,现下恐怕正是春宵时刻呢!”
话音未落,却见那白衣之人神色倏冷,女妓心道不好,听萧行绛冷声问:
“一千两?”
他摸了摸腰间荷包,那只荷包是灵物,看着小巧,实则是个吞钱的无底洞,只认钱,别的东西是塞不进去的。
现下那里边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女妓向后缩了缩,瞧着他,小心地应了一句:“一夜。”
萧行绛收拢在袖中的手收紧,爆出青筋,电光火石之间晏破舟昨夜的那句话分外清晰:
“你老了。”
正此时,二楼花魁隔间砰然被人推开,门口的四角琉璃灯晃动几下,摔碎在地上,素姬衣衫散乱地冲出来,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