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许漠的姐姐为了一个男人和家里决裂,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也有人说许漠姐姐神智不清,被家里人送到县城精神病院去治疗,许漠每回请假都是去看她。还有人说,许漠他姐早就死了。
许漠应该为了纪念姐姐写的那首歌,楚寒让她别多管闲事其实有一定道理。
人一旦被勾起悲伤的回忆,都希望独自呆着消化情绪。
可她隐约觉得,这时候的许漠需要自己。
他的世界曾经是一块坚冰,直到这次重逢,坚冰好像裂开一丝缝隙,阳光透了进去。
他会做曲奇饼干,会喂流浪猫,会摄影,会把自己随手拍的风景发到朋友圈。
这些看似日常的小事,组成了一个更真实也更有魅力的许漠,不再只是她左手边不苟言笑的冷脸学霸。
他的袒露源于什么,对她有好感,还是单纯寂寞?
赵雪妮不愿深究。
春天到来的时候,冰山也会融化。
“许漠,许……”她走到没有光的院子角落,突然被墙角站的直直的黑影吓了一跳。
许漠仰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他在黑暗中嶙峋的侧影有种苦苦求索而不得的悲凉。
听到赵雪妮的脚步声,他缓缓转动脖子,淡淡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不是要问你什么。”过于安静的夜里,听着自己的声音,总感觉有点陌生。
赵雪妮抬了抬手臂,“给你送完羽绒服我就进去了。”
许漠清淡的目光顺着她伸起的手臂一点一点上移,最后落在她肩头。
赵雪妮双手团着自己的羽绒服,肩上背着一个硕大吉他包,急匆匆跟出来的样子真像他的小保姆。
许漠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微扯。
“穿上。”冷风吹过,赵雪妮浑身一阵紧缩。
果然不该出来自找没趣。
她把衣服塞进许漠胸前,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头顶,木雕一样一言不发。
要松开衣服时,许漠仍然没有接的意思。
“问我。”他眼底如夜晚的湖水一般沉郁,直直看着她。湖中央泛起波澜,最后化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将她深深吸了进去,“赵雪妮,随便问点什么,问我吧。”
许漠的声音冷意不减,她却听出一点儿冷漠中潜藏着的,脆弱。
心里有块地方动了一下。
“你……”赵雪妮只好又抱住许漠的羽绒服,“你可以哭的。”
“什么?”许漠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
“如果是想你姐姐。”赵雪妮抬头望着夜空,“可以哭。”
冬天夜晚的天空怎么可以这样黑,像个无底的黑洞,对它说任何心事都得不到回音。
许漠看着她仰头时脖颈拉长的弧线,有那么一会,他出了神。
“她不在天上。”许漠为自己这种时候还能走神,微微意外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