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看自家奶倒在地上心里一时害怕惹了祸,往屋里探头生怕爹娘出来打自己一顿。
池老太不以为意,小娃娃能有多大力气,这才健康哩。随手拍拍裤腿上的灰,拉住孙子,“乖孙子,奶给做!给你打三鸡蛋。”
池老太一咬牙,不就是鸡蛋嘛,她也不换钱了,孙子喜欢吃就攒着让他吃。
小霸王看他奶都不在乎,胆子又大了更加变本加厉继续推搡辱骂。
“你做的不好吃,你个没出息的怂蛋,你怎么不去抢?”池童学他奶老是骂爹的话,骂他奶。
池老二在屋里抽着旱烟,狠吸上一口,拽住烟杆往屋外头去。这娃被他奶惯坏了,再不收拾长大还得了。
越骂越不像样,把他自个都骂进去了。
池老二举着烟杆出来往池童身上敲,还没敲到,池老太一拦坐地就哭,“你这是要逼死你娘啊,我就一个宝贝蛋子。”
捶胸顿足,“你爹在时一根手指头都不敢招,翻了天了,你要不想和我过,我单独带着孙子过。”
隔壁鸡飞狗跳,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池老二也在屋里听着动静了,打也不是真打,就是做给她看样的。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性子,火上浇油:“这娃子不教父之过,等大了偷鸡摸狗犯了罪自有官府把他抓进牢里教育。”
“现在就辱骂爹娘不孝祖母,大了指不定咱们村还要出个杀人犯哩。”戳着心窝里扎了个池老二透心凉,这要家里真出了个杀人犯,他可就真的无颜见祖宗了。
池老二推开他娘,下了狠手往自家儿子身上敲,痛的他嚎啕大哭,不一会竟晕了过去。
池年心里痛快极了。
虽然池老太不行,但池老二私底下和自家爹关系不错,一起上下山砍柴伐木,后来爹人没回来,就明里暗里让她吃亏,就是个阴险小人。
哼,让你们以前欺负我,这顿打才刚开始。
吃饱喝足后,好几天没擦洗身子,身子骨都泛着油腻,池年用锅里蒸蛋的热水把自己从上到下挨着擦了个干净。
身子骨都爽利了,散着发在树荫底下晒太阳。池年摊开手脚,享受着午后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犯困,双手交替打着圈顺时针方向揉着圆圆的小肚皮。
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穿来。笃笃笃,门被敲响了,那破裂的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年姐儿,年姐儿。”
池年利索的从平车上下来,对着眼前那慈眉善目的婶子笑着打招呼“兰花婶,您咋来了?”
兰花婶是自家娘亲关系好的婶娘。之前她娘在时常来往,后来慢慢就远了。
自从爹娘走后,留下的地也被二房给占了,兰花婶看她可怜会不定时给她送点红薯芋头或者充饥顶包的馒头疙瘩,她就着热水往碗里一泡,吃上一个一天都不饿。
“进屋吧,我跟你说点事儿。”
兰花婶看看眼前这白净的女娃子,杏眼细眉,眼波流转,眉目含情。细胳膊小腿,瘦的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姑娘。
池年长了好样貌,嘴角那痣倒不是那么黑,有点棕灰色,看着倒像是鸟雀身上的斑点,分外俏皮。
池家二房作孽呀。
陈婶子也是这两天才听人说起,那池家二房的小儿子要说亲了!
她一听诧异极了,那老池家是副什么德行,都是处了几十年的邻居街坊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池家小儿子好吃懒做,偷懒耍滑。他上工的日子,一把手都数的清。附近村子都知道他不是能过日子的人,名声坏了,老大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呢。
池老太愁的上火,生怕断了他家的根儿。
前头两丫头的彩礼建了青砖大瓦房,留着给他家独苗娶媳妇。二丫还未出嫁在家里忙里忙外不当个人看。
谁敢把闺女嫁到这吃人的家庭?
“年姐儿,婶子也就直说了。”陈婶子余光瞥了瞥小姑娘。“你叔伯婶娘不是个好东西,净想着拿你去换亲勒。”
池年呆楞,重复道:“换亲?”
换亲这个词她并不陌生,就是两家换女儿给儿子当儿媳妇,那是现代女娃也会经历的痛。
池年习惯性的接话:“不知是何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