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那狗皇帝卖命,怎么还敢在我面前这般趾高气昂?你怎么敢?”姚雪对秋辰此刻激烈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看着秋辰这副癫狂的模样,一时间也感到十分气愤:“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先生和师母见到你这副模样,怕是要气死了!”“啪”地一声,秋辰竟是把手里的杯子捏碎了。他气得咳嗽起来,过了半晌,居然咳出一口血来。“你全家踩着我父母的尸体上位,现如今居然还敢提他们?”秋辰剧烈地喘息着,一双桃花眼里因为愤怒蒙上了一层血丝。姚雪听见这句话,看着秋辰这般激烈的反应,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嗓子缓缓开口:“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秋辰:“这怎么可能?”秋辰因为体力不支重新又坐了下来。他似乎终于冷静了一些,但只是望着姚雪不语。姚雪几乎是有些愣愣地说:“秋先生,还有师母,他们都不在了?”秋辰冷笑一声,只是道:“别在这儿和我惺惺作态了。你家做的事,你应该最清楚。”“我对一切并不知晓,”姚雪急道,“七年前你一句话都未留下便离开了,我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那狗皇帝杀了我父亲,逼得我母亲自尽。而那之后,你们全家升迁,走得一干二净,随着那狗皇帝去了王都烟阳,享受荣华富贵去了。”秋辰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望着姚雪道:“我说的这些,可有半分虚言?”何辜七年前那一天所发生的事,秋辰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那时他十九岁,与姚雪已经相识两年。时值三月,正是星彩镇桃花盛放的时节,姚雪一早便与他说好,第二日去郊外的天泉山赏花。秋辰面上虽然未表现出,心里却很是期待。平日里都是他邀约姚雪多一些,姚雪主动来约他,还是第一回。结果去赏花的前一天晚上,秋辰的母亲白椋便十分焦急地让秋辰收拾行囊,和秋枫一起,带着秋辰连夜逃走了。秋辰很是不解,在路上再三逼问母亲,白椋才终于吐了口。秋辰其实是白椋与当今圣上之子,皇帝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他们母子二人。眼下皇帝正巧在南边一带寻访,很快便会到达星彩镇,到那时恐怕什么都晚了。秋辰这才了解到他非同一般的身世,以及白椋充满不幸的一生。白椋本是京城中一位再普通不过的医女,平日里治病救人,过着清贫的日子。十九年前,宁远帝刚刚登基,去民间微服私访,白椋便与他偶遇了。那时候白椋并不知道宁远帝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见他对自己温柔之至,只道他是寻常的富家公子哥,又与他情投意合,便有了秋辰。白椋满心欢喜地将此事告知宁远帝,对方也很高兴,把她接到了一处院落中,向她承诺,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便娶她过门。白椋对宁远帝深信不疑,但是等秋辰真正出生后,宁远帝却突然换了一张嘴脸,要杀母留子。白椋这才知晓,宁远帝是当今圣上,却多年来未得一子,秋辰是他的第一子。白椋的身份低微,作为皇子的生母有失皇家颜面,所以宁远帝便决定将秋辰带回宫中,将白椋除去。后来,白椋不甘坐以待毙,便寻了机会抱走秋辰,逃出了那座院子。她四处东躲西藏,正巧遇见了在烟阳讲学的秋枫。秋枫可怜他们母子二人,便带着白椋回了自己的故乡星彩镇。后来,他与白椋结为夫妇,将秋辰认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宁远帝将此事看作是皇家的丑事,并未声张,只是派人暗中抓捕。星彩镇地处偏远,消息也并不灵通,后来多年未寻到白椋,此事只能作罢。因此秋辰得以作为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到十九岁。当时,秋辰在得知了一切真相后,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内心虽然震颤,但他却仍旧只愿意认秋枫作自己唯一的父亲。他在心里想,只要他们一家三人在一起,无论去哪里,他都是乐意的。可是,秋辰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逃离星彩镇,来到天泉山的另一侧,便碰上了宁远帝。宁远帝似乎知道秋辰一家会向北逃,因此一早就在此等候了。他一开始对三人以礼相待,给他们在天泉山以北的辽城安排了十分奢华的住所。他许诺,只要白椋与秋枫答应对秋辰放手,便给他们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他们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仍然让三人回到星彩镇过往常的日子。宁远帝承诺给他们二人三天时间考虑。可是当晚,却派了暗卫将秋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