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养在屋里那个,正好当做一个筹码,送回雍国去,也方便给你多争取一点时间。”秋辰一时间并未回答,似乎是在考虑。与此同时,那只小蝎子慢慢地从他的袖口爬出来,到了他的手上。他微微蹙眉,挑起眼睛望向顾星:“若我说不呢?”听闻顾星要将姚雪作为交换,秋辰的眉眼间满是煞气:“谁也别想动他。”顾星目光一凛:“那可由不得你了。”他猛的抬起手示意,顷刻间,数名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大殿的各个角落里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秋辰见状,只是不紧不慢地伸手,从袖口中掏出了些什么,飞快地向那群黑衣人扔去。他扔的是能使人瞬间丧命的蛊虫,一旦被接触到,必死无疑。可是那几个黑衣人却不躲不闪,就这么任由蛊虫融进了体内,甚至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秋辰看到蛊虫居然对那些人居然不起作用,心下暗暗吃了一惊。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顾星笑道:“他们都是接受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不会轻易中蛊。”他慢慢地走上前来,语调里满是愉悦:“国师,是你输了。”……姚雪并没有被放行进大殿,只是站在殿外等候。殿里说了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两个人似乎是起了争执,可是后来又没了声息。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宁远帝走得每一步棋都很对,现下雍国有极大的可能夺回失去的城池,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陈伍洋的死之上。陈伍洋无疑是宁远帝的人,为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因此,陈伍洋要取他性命,应当也是受宁远帝指使。姚雪心中虽这么想,却也不敢十分确定。日思夜想的母国军队就在城外,他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说什么也要回到军中,再将一切查清。上次从秋辰那儿拿的解药,他一直偷偷藏了一颗,眼下正是用的机会。他拿出一颗药吞了下去,正想暗暗离开,没承想房门突然开了,顾星从里面出来,对着一旁的几个侍从,指着姚雪道:“给他休整一番,晚些时候送到雍国的军营里去。”从屋里出来的只有顾星一人,并未见到秋辰。姚雪对凉国态度的突然转变感到有些蹊跷,向顾星道:“这是你们国师的意思?”顾星却只是朝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姚雪心中感到有些异样,稍微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下人走远了。他重新换上了雍国达官贵人所穿的华服,被一队人马送到了雍国驻扎在武陵城郊的大营。姚雪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见写有“雍”的军旗飘扬,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千。但是他心里又有些惴惴不安。一方面,他对雍国人此刻的态度并没有底,也无法确定宁远帝是否真的想除去他;另一方面,方才他从武陵主城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见到秋辰,让人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护送他的人向军营的守卫说明来意,不多时,几人便被请进了主营。姚雪抬眼向前望去,在主营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另外一员副将,季汐。季汐此刻站在帐中,只是冷冷地看着姚雪和凉国的侍卫走进帐中,眼里晦暗不明。姚雪心中越发忐忑,同时他也注意到对方的服制发生了变化,从副将变成了主将。季汐比他要小两岁,和白羽是同年。他生得很秀气,一双凤眼有些上挑,看起来很不好说话。事实上季汐并不是不好相处,他只是脾气硬,对心中认定的人就百般地好,对讨厌的人,便极其地坏。姚雪十七岁入王都,二十岁当上将军,从那时候起,白羽和季汐就常伴在他的身侧,到现在也有四五年了。白羽性子活泼,平日里时常围在姚雪身边聒噪,季汐性子与他相反,大多时候都极其冰冷,但是他待姚雪和白羽都很好。他不太爱说话,时常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守着。姚雪想到这儿,有些热切地看向季汐。这次伐凉,他只带了白羽一人。许久没有见到季汐,不管怎么说,他的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凉国的使臣向季汐简单说明了来意,大抵就是,愿意将姚雪作为战俘归还,同时陈伍洋的事只是误会一场,希望雍国退兵,不要再朝武陵进攻。季汐听完,只是冷笑一声,转头向旁边的部下道:“将这些凉人全都拖下去,斩了。”姚雪看他这样武断,感到有些诧异,同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便道:“雍国自古以来不斩来使,你连这都忘了么?”季汐终于转过头,对上姚雪的目光:“怎么?看到我杀了凉国的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