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芙不知他此时去是要做些什么,但绝对与她有关。
现在瞧来,这侯府不仅她待不得了,姨母也是难以立足。
可她想走还容易些,可姨母该怎么办?若永安侯不放人,她根本就无法将人带走。
肖鹤渊回来的时候,顾若芙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窗下,眼眶红红的,眼中也是一副水盈盈的。
见有人推门进来,连忙转身背对着肖鹤渊的视线,轻轻的擦着眼中的泪水。
肖鹤渊瞧着她这幅委屈的样子,下意识的就觉得是自己刚刚的行踪被瞧见了,连忙走到顾若芙身后,双手抚在圆润的肩头上,解释道:“蓉蓉,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去见见母亲,同她说一声你待会过去的事情,让她别太早午休了。”
可在顾若芙听来,这话全然就是狡辩。
“如今我们姨甥二人,皆在你们父子的掌控之中,计较旁的权利没有,胡思乱想的权利总该还是有的。”顾若芙心中不顺,说话也带着赌气的意味。
这样氤氲着哭腔的埋怨,却莫名的戳中了肖鹤渊的心,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他轻轻的俯下身子,手也从肩头沿着双臂滑落,最终将那一双柔夷握住,将人拢在怀中。
“蓉蓉,不会的,你可以同我计较的,什么都可以。”
顾若芙微微闭了闭眼,遮掩着眼神中的鄙夷,继而接着期期艾艾的说道:“哄人的话说的自然好听,可你们做的哪一桩事可以叫人安心?稍有不对,便第一个拿我们二人开刀,这教训我可是受的够够的了。”
肖鹤渊知她是在介怀前些日子的那桩事,眼下又瞧见了府里的动向,心中定然是不悦的。
肖鹤渊叹声道:“蓉蓉,我会护住你的,可你姨母毕竟是我父亲的妻子,我无权插手他们的事。”
顾若芙可不信他这些说辞,肖鹤渊在侯府之中的地位并不低,在永安侯的心中地位更是高的很,况且前世最后可以位极人臣,又重活一世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只有他想与不想而已。
顾若芙闻言哭的更伤心了,哽咽出声,撒泼打滚道:“姨母是用错了法子!可你,可你就没有错吗?你明明知道的,可你就是不说,还对我做那样的事…到最后,好处都让你得了…”
顾若芙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的话完全就说不出口了,抽泣了几声之后,忽的身子一颤,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泪眼婆娑的抬眸看着肖鹤渊,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所以你在算计我和姨母?”
肖鹤渊也是没想会成这样,瞧着怀里仰着头胡思乱想的人,连忙半蹲下身子道:“你又胡乱揣度,是你姨母主动给我送下了药的酒,这也是我能算计的?再说了,你不是说想起此前的事了吗?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
顾若芙全然一副拒绝思考的模样,胡搅蛮缠的辩驳道:“可是你明明记得所有的事,明明知道那壶酒有问题,却还将它饮下,不是算计是什么?”
“我的小姑奶奶,咱们讲点理好不好?明明是你拿自己威胁我,我才喝的好嘛?”肖鹤渊气急反笑,语气也是颇为无奈。
顾若芙不听,一副较上劲的模样,“那你喝一点就是,还偏偏喝了那么多。”
“你,你还叫松青关了门!”
顾若芙像是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明明就是你居心不轨!”
这句话肖鹤渊倒是无可反驳。
他半忍半笑的瞧着顾若芙气鼓鼓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当初婚后恩爱的时候,心里舒服至极。
此时,门外忽的传来敲门声。
“公子,可以用膳了。”
肖鹤渊闻言,立即回道:“叫她们端进来吧。”
随即转头,宠溺的看着还在胡搅蛮缠的人,安抚道:“好好好,是我居心不轨,是我图谋蓉蓉美色,我会想法子去跟父亲说,但是在此之前,我们蓉蓉要先好好的吃完午膳,否则待会就要赶不上跟你姨母见面了。”
顾若芙瞧着眼前这个无有不应的男子,看着他面上的神情,并未察觉到作假之意。
可若是他对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这般体贴关怀,上辈子的人又怎会郁郁而终?
顾若芙想不通,到底是他演技精湛,还是另有隐情。
可回想起之前肖鹤渊的吞吞吐吐,顾若芙觉得事情必然不简单。
肖鹤渊将人哄着坐到了饭桌旁,无微不至的替人布菜盛汤,这一幕简直叫站在门口的松青没眼瞧。
这还是他那个老气横秋,满嘴礼义廉耻的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