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轻笑:“五弟当真是受气,话里听着带了点脾气?孤是好心来劝和的。”
也不待李执回答,他拍了拍手掌,一群宫奴端着一盒盒璀璨华丽的珠宝进了屋。
登时,昏暗的夜晚似乎亮堂许多。
李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道:“孤知晓琤琤素来喜爱华贵奢侈之物。”
“这些是一路走来,孤得来的宝物,孤一一细心挑选,特意赠与琤琤。”
“只要琤琤能消气,那孤的心意也不算白费。”
他顿了顿,眼神里充斥着储君威严,笑道:“还望臣弟替孤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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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女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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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妇听着呢,无需襄王转达。”
内堂里的晏琤琤开口说话道,压下心中的恶心,声线柔和许多,还有一丝她故意装出来的娇媚。
闻言,李珏发出一声爽朗轻笑。他舒展了背脊,如同在这场战争里打了胜仗的将军。
说不出来的开心。
嘴上倒是劝和:“既然你听着,那便不要与老五闹脾气。以往你不曾与孤闹过,怎如今成了这般?”
晏琤琤话里话外地委屈:“哪般?太子殿下说臣妇成了哪般?”
“明明各个都是温文尔的雅谦谦君子,可偏偏都要气我。”
亲昵的语气倒海而来。
边说着,她从内堂走了出来。
因着热夏仅在轻薄里衣上披了一层薄纱,纤细如花的腰身隐约可见,而白素腰带宛若一条银鱼游荡。
许是刚歇息又起身,三千青丝并未板正地梳起,只懒散地用了发带挽着,点缀了一只银色步摇。
随着动作晃动着,泛着清冷的粼粼细碎的银光。
微红的眼眶如温柔小白兔惹人怜爱,一手垂落于侧,一手拢着披风。
她款款而来,幽香弥漫,步步生莲。
外堂里坐着的两位男子不约而同地热了些脸,皆呼吸一窒。遵循礼仪,偏开了脸,可看向对方的眼神里也玄妙起来。
若是在以前,李珏只是想贪图晏家权势而假模假样地对晏琤琤的爱意极为看重。
实际上在以往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对晏琤琤颇为不耐烦。不管是她的出身也好,她的举止行为也罢。
年少时在宫内的日子极为枯燥,出宫时抑或是宫中的宴会上可以看一看这乡野少女干一些在他的眼里算得上是极为丢人的事。
可偏偏这少女似乎不觉丢人还乐在其中,甚至是将这些令人只觉得荒唐的事情当做某种勋章加以炫耀。
可以说除了身在东宫的李琰和并不被吸纳于小团体内的李执。
一开始,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是为了看晏琤琤干些稀奇事儿才与她交好。
后来发现这位姑娘呆笨了些,粗俗了些,但爱恨分明,会对弱小伸出援手,也会狠狠惩罚瞧不起她的下人,却不敢对上位者的欺负说一句“不”字。
很矛盾又很拧巴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