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见了全过程的芜镇县丞生怕李珏心有不满,连忙迎接,带着人群往天门关走去。
李珏背着手站在河岸远处,紧盯着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河水,发觉即便上游崩腾,可到了下游,因各处的暗石阻拦,以及黄沙聚阻,懿河之水越过天门关后,便骤然细小许多。
眉头紧锁,带着方才一丝不乐,三连问道:“五弟,你说的法子可行否?”
“设立所谓的机关,可行否?”
“那设计机关之人在何处?”
机关当然可行,可这样的机关设立不可太过顺利,否则按照李珏的性子,定会怀疑自己早已将法子想好。
祭祀时假模假样地在陛下面前提出,都是演戏,李珏可揣测自己是为了抵错婚的过,也能替自己盖上存了夺嫡的心思。
按照前世的情况,惠帝的身子骨越来越弱了,更何况,今生他安排师傅进了宫,替惠帝的虚弱加了一剂蒙药。
他的那张网快要编织完成了。
虽斯山然传信来,他们出发至江宁那日时,郭大将军已率军携带巨幅物资返回青州,推算日子,许是明日抵达。
因此他这边显然需快些完成,否则给了漠北可乘之机倒是将局势复杂化了。
但是正如方才思索的原因来看,他还需拖一拖。
“殿下,恕臣冒昧。机关可行否,臣弟也不知晓。”李执倒没把方才的气现在便发泄出来,将江誉推荐到李珏面前,道:“机关之法臣弟已与这位匠人誉先生探讨过,斗胆让先生详说。”
换上了人皮面具的江誉,行过礼后,按照要求换了一种口音,递上了图纸,“回禀太子殿下。时间紧促,民建议您分工。”
“一小队人马打造民设计的机关,一小队人马随民在这天门关下游处将淤积泥沙清理,一小队人随民巡查放置机关的最佳地点。”
李珏紧蹙眉头,谨慎问道:“按照誉先生所言,这一切需耗时多久?”
前世耗费两个月。
“两个月。”这已经是江誉计算的最快的法子。
再过两个月,西部将迎来秋季,意味着干旱会更加严重。
这也意味着父皇教给他独自完成的第一件大事,他作为太子带领这么多人来解决天灾一事需要耗费这般久。
“两个月能成功吗?”他继续追问。
江誉犹豫道:“民尽力。”
还不一定稳妥成功!届时百姓怨声载道,若是传出旁人觉他这太子德不配位该当如何?!
李珏压抑下怒火:“可还有其他法子?”
江誉也按照李执教好的说辞,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地边说边提示着。
李珏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将流向天门关另一条分支亳水给改道。”
“是的,殿下。那是最快的法子,耗时半月即可有所小成,届时可缓青宁州的旱灾。不必使西部一年四季干旱。但是……”
江誉的话由李执补充道:“殿下,您也清楚,若是改了水道,亳水下游的梧州良田可能会有缺水之情。”
“梧州有几处水库?”李珏对这弯着腰候在后面不敢说话的芜镇县丞问道。
“回殿下,因亳水浇灌不曾缺水过,而且虽咱们处于中原,但雨水充沛,所以据下官所知,梧州只有一处大水库。”芜镇县丞答。
仅有一处水库?
意味着若是改了水道,遇上了雨水不充沛之时,该当何处?
届时一样百姓怨声载道,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