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陆星河,薄唇扯出抹苦涩的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星星,你说如果。如果,那三个女人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安安分分地嫁人生子,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星星你是不是早就成家生子了,年轻有为的教授,温柔美丽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孩子,多美好多让人羡慕啊。”陈宇觞眼前出现了他勾勒出的温馨画面。“哥,这世上没有如果。”陆星河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和白雾混在一起,他的脸藏在雾气里面,朦胧不清。“就算是有那个如果,我也不会喜欢女人。有些事是天生的,没有办法改的。”陆星河声音平静,他反问道:“换句话说,哥,你希望这个如果成立吗?你不想遇到溪准吗?舍得吗?”舍得吗?陈宇觞问自己,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不舍得。只是,他在还未知取向的懵懂孩童时期,就先经历了母亲的丑陋的背叛。自此厌恶上了女人,他甚至没法来断定他是天生就喜欢男人,还是因为所谓的母亲而喜欢男人。只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爱上原溪准。只是,他想如果能发生,他一定不会畏畏缩缩地让原溪准苦了那么多年,他也想勇敢地去追求,去接受追求。这几乎成了他的一个心结,让他在午夜梦回的夜深人静,拿出来翻来覆去的思索。他所求不过是能抛弃一切枷锁,毫无顾忌地去爱原溪准,罢了。“星星,你和端木金还好吗?”“哥,你和陆教授还好吗?”此时此刻,在不同的地方,来自于哥哥和弟弟的关心却同时到达。“我想,这个问题我无法用好或是不好来回答你。”陆星河目光落在将天地连成一片白的鹅毛大雪上,片刻,又移到了陈宇觞关心的双眸上。陆星河唇边带了一点上扬的弧度,缓缓说道:“这就如同,你明明知道了路途终点是什么,那你还愿意走这段未知的过程吗?”陈宇觞摇头,“不愿意。”“我愿意的。”陆星河缓缓说道,清冷的声音坚定又坦诚,在这风雪的夜中有着难得的温柔。“即便终点是已知的,而中途是未知的。我也愿意享受未知的风景,愿意去体会,去感受,去铭记,享受过程对于我同样重要。”陈宇觞眼眸微微睁大,瞳孔微缩,呆怔地看着陆星河。陆星河披挂着印着游戏人物的毯子,笔挺地站在风雪中,身后是被雪光照亮的泛着淡红光芒的天,那一双浅淡的眸子中是平静的荒芜。漫天风雪的寂寞。陈宇觞看着这样的陆星河,只觉得心中涌上一股悲凉和庆幸。他比陆星河要幸运的多,他的爱人是忠诚而热烈的,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温暖着他早就黑了的心。他比陆星河幸运。“好啊~怎么不好啦?”另一边温暖如春的卧室中,端木金瘫在懒人沙发上,吊儿郎当地说道。端木银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道:“好就行,我还以为你和陆教授真的分手了。”“哈?”端木金翻身坐了起来,眉心拧成一个小疙瘩,有些暴躁地说道:“小银子,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问我不说什么,怎么你也这么问?”“哪里有问题吗?”端木银淡定地看着暴躁的端木金。“有!当然有啊!”端木金拿手挠了挠那一头的小卷毛,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每个人都在提陆星河怎样怎样,烦死了好嘛。我和他就没处过,分个大头鬼啊!”“没处,你死皮赖脸地住人家里?”端木银挑眉。“小银子,注意你的措词啊!”端木金威胁道:“敢用死皮赖脸来形容你哥我,小心哥哥揍你!”端木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形,又看了眼端木金的身形,完全不在怕的。打起来,顶多就是个两败俱伤。“你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哎呀,那还不是因为方便嘛。我那小房子和这边都离陆星河家那—么—远,难道每次都要去酒店吗?”端木银抱着胳膊,挑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端木金。端木金心虚,把头扭到一边,目光落在放在桌子正中央的木盒上,更心虚了。“如果真像你自己说的不当一回事,你何必去定制那块星空表?”端木银顺着端木金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也不惯着端木金,直白地问道。“谁说是给那个老男人定的了?”端木金是死鸭子嘴硬,否认到底。“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你犟。”端木银站起身,拿起托盘,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丧气地躺在懒人沙发中的端木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