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他身上喷着的能熏死一头牛的香水,而是每次见面都是阴阳怪气的,一句话恨不得里面含了十层八层的意思让你去猜。还不喜欢别人叫他副教授,谁叫了就等着被他明里暗里没有好气的刺一通吧。陆星河不想惹这种阴阳人,便也随了大流,见面打招呼时称一句钟教授。“是啊,下节就是了。我观念老旧,一向守时,可不像是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师德都没有。”钟副教授故意抬起左手,衬衫的袖口向上跑了些,露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唇角的笑容都是公式化的假笑,说的话就不怎么动听了。“上课总不能踩着点进教室吧,陆副教授你说我说的对吗?”原溪准目光一利,小暴脾气就上来了,脸一阴就要冲上去开嘲讽。陆星河不着痕迹地把原溪准拦在身后,唇角微微一弯,语气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说道:“的确,不遵守时间是大忌。如果时间够用的话,我倒是愿意与钟教授讨论一下。不过距离下节课不到五分钟了,钟教授也抓紧时间吧。”“哼!”钟副教授被陆星河的话一噎,狭长的眸子眯起来瞪了眼陆星河一眼,转身就走。陆星河拿钥匙开了门,把手中的包放在办公桌上,眼镜也摘了下来,修长的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鼻梁。“一天天阴阳怪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上辈子是阴阳人投胎转世。”原溪准翻了个白眼,被恶心的不行,凑到陆星河身边问道:“陆哥你刚刚为什么拦着我呀,他都上来开嘲讽了,干嘛要忍。”“别忘了他这学期教的是必学课,你平时分不想要了?挂科了,宇哥还能带你去马尔代夫吗?小嫂子。”陆星河放下手,双手向后撑着桌子,笑容淡淡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着看原溪准。他轻度近视加散光,不戴眼镜看人的时候,目光很散,有种漫不经心的温柔。一提未婚夫,原溪准立刻就蔫了,仔细想了想他貌似前几天刚打了次架,得了个警告。他马上露出抹灿烂地笑,小碎步上前,拉住陆星河一点点衣角,撒娇道:“陆哥陆哥,阿宇要是问起你,我在学校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要说哦。”陆星河拍了拍原溪准刚漂染的淡蓝色的蓬松短发,道:“宇哥好像今天就出差回来了吧,你确定你这头蓝毛能让他看见?”原溪准卖萌的动作一僵,讪讪地松开了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未婚夫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面有些过于古板,比较会管他在学校里挂不挂科,记没记过。他总是想这个可能是高中时候他闯祸太多留下的后遗症,生怕他毕业证上些的是肄业。再有就是不喜欢他染五颜六色的头发,说什么怕伤头发。嗨,他那么白,不染个与众不同的颜色怎么对得起自己的一身白皮?“陆哥,要不你收留我几天?我等下和你一起走。”原溪准火速给自己想了个退路,这头蓝毛他才染了不到一周,正喜欢着呢,绝对不能染回去。“带不走你了。”陆星河看了眼腕表,又翻了下课表确认下午没有课,才道:“早上来的时候被追尾了,我是坐公交来的。”“什么?!”原溪准一听,忙紧张地拉着陆星河,上下左右地看,确认了人没事才松了口气。“怎么好端端地出事故呢?还好人没事,陆哥你平时走的路车不都很少的嘛?”“等红灯的时候,被后面的车怼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已经送去修了。”陆星河一笔带过了早上那堪称狗血的一幕,世上巧合那么多,偏偏让他遇见了。“走吧,中午了,我还要回去给二哈做狗饭。”陆星河和原溪准两个人下了楼,路过停车场时,就看到一辆奔驰s系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陆星河的固定车位上。原溪准目光落在车牌子上,脸上露出惊喜,小跑几步后停下了步子,小脸愁眉苦脸地揪在了一起。他后退几步躲在陆星河身后,两个人身后差不多,还都是瘦削的身材,挡住是不可能的,重叠还有可能。只是原溪准那一头堪比少女漫里面走出来的发型,实在太过扎眼,直接为陆星河不算纯黑的发加了一圈蓝色花边。奔驰驾驶位的车窗被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温润如玉,仿佛古代世家公子般隽美的脸。“星星你今天有课?”陈宇觞声音温润,像是四月的春风听着让人觉得很舒服。他疑惑地看向陆星河,“我没看见你的车,还以为你今天没课。”“出了点小意外,送去修了。工作还顺利吗?”陆星河关心地问道。“都是小事。对了,我看到陆伯伯了,看着气色挺好的,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