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田静正在为一号目标失踪而懊恼之时,陈海东的家中他正与母亲苗凤茹爆发激烈的争执。
“谁允许你带陌生人到家里来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苗凤茹对着儿子厉声喝骂道。
面对一贯强势的母亲陈海东有些蔫,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道:“这是我的朋友,我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带个朋友来家里都不行吗?”
没料到内向的儿子竟顶撞自己苗凤茹气得跳起来指着他怒道:“你想要害死我们吗?要是被警察找到这来,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再说,才认识一天的小妖精算什么朋友!马上把这小妖精给我领走,马上!”
没想到她的怒骂没有让陈海东听从却一反常态地情绪激动起来,“妈!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的朋友!小红是我邀请来的,我不会赶她走的,除非你把我一起赶走!”
苗凤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她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他气得身躯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好容易才按下心中的气恼接听来电。
随着简短的几句通话便让苗凤茹面色大变脸上一片煞白,挂断电话她略思索几秒后开口朝着外面慌乱地大声喊起来:“老王,老王。”
昨天和陈海东一起赶回来的老农闻声急匆匆跑了进来问道:“苗总,什么事?”
此时,苗凤茹显得镇定许多了,她沉着脸语速极快地说道:“出大事了,刚刚刘光打电话来说警察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估计很快便要来了。没时间了,你赶快带着小海从小路往后山跑!”
老王听了一下子呆愣住了,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焦急地道:“那您怎么办,要不一起跑吧!”
苗凤茹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不行,我是主犯抓不到我他们不会罢休,到时候谁也跑不掉的。我留下来,有些东西还要尽量处理掉,不然更麻烦。”
这时,陈海东也害怕得神色慌乱地道:“妈,一起跑吧!”
苗凤茹朝着他脸孔一板道:“听话,赶快跟你王叔走。妈这辈子吃过不少苦,能够做出这点事业心里也满足了。最主要是一个人把你抚养大,妈感到很自豪没啥遗憾!以后你要好好的,妈妈出事了你也别多想,留给你的钱足够好好过日子,将来为我们家开枝散叶。记住了吗?赶快走!”
……
几天后,刑警队再次全员开会,会议内容是对这次假药案的总结,但会场气氛有些沉闷。
虽然这个案件算是侦破了,但结果并不圆满甚至可以说一半是失败了。
首先,本来已经盯住的目标刘光竟被他逃离了,导致本市许多参与假药贩卖的嫌疑人因为缺少证据而漏网了。
而对制造假药源头的收网也不成功,当田静率队赶到时,主犯苗凤茹已经销毁了所有账簿证据后跳崖自尽了。
他们只是在隐藏在养猪场后面山洞中的制药厂内抓获了十几名从犯,但已经无法对参与此案的其他药贩子进行彻查了。
草草结束了这次总结会,田静的心情很是郁闷,自己第一次全权负责的重案要案,结果却出了纰漏。
原本沉寂许久的鲍杰和他的铁杆们又趁机跳出来说了一番怪话,可惜这回自己心中再不甘也没法反驳只能忍耐下种种嘲讽。
不过在面对因为内疚而情绪低落的队友杜芳时,田静克制了内心的烦闷努力地进行了安慰劝导,帮助她逐渐走出了阴影。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月有余,至少表面上看刑警队一干人摆脱了假药案的影响,各自积极地投入到一个个新的案件中去。
见到好姐妹们恢复了良好的状态,在假药案中唯一获得表彰的管彤心中也感到欣慰许多。
这天下班时和她同行的杜芳终于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但她没注意到对面街角正有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了自己。
陈海东躲在山中过了四五天才得到了母亲自尽的噩耗,极度的悲痛差点让他做了傻事要步母亲后尘而去,幸亏老王及时制止好说歹说才挽回他的小命。
不过他却死活不肯听从老王要他离乡背井重新生活的劝说,尤其是听说他带回来的小红是警方卧底的消息后心中更是翻江倒海,感觉是自己将母亲害死了。
他实在过不去这个坎又和老王两人悄悄返回了兴安市,此时看到穿着一身英气勃勃警服与同事说说笑笑的管彤,陈海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碎了,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渐渐化为浓浓的仇恨。
数日后到了周末,管彤陪着杜芳逛了趟街,准备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满足了购物欲的她手上提着一只购物袋心情蛮愉悦的,脚步轻快地走在城市的夜幕下。
不过当她走到自家附近熟悉的小巷子里转过一个弯后意外发生了,只觉眼前一道黑影窜出阻挡了去路,被唬了一跳的管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感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击打到,瞬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管彤苏醒过来时,脑袋还是晕乎乎努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旧厂房内,双手被绳索捆绑着吊了起来。
两脚离地半尺毫不着力,使她下意识的几下挣扎变得徒劳,心中不免更为惊慌,直到这时她才借着昏暗的光线发现眼前站着两个身影。
头上似乎被浇了不少水,冰凉的水珠不时从发梢淌下,管彤甩了甩头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清面前的两人时不由她一声惊呼:“陈海东!是你!”
陈海东走上一步略略抬头目光看向近在咫尺的脸庞,尽管此刻的模样有些狼狈和憔悴,但那张脸上一副端正秀丽的五官依然难掩其中的俏美,而且在身上庄严警服的衬托下更增添了几分英挺的气质。
陈海东看得有些痴了,不久前正是拥有这张脸庞的女子第一次走进了他内心深处,当时激动的心情和美好的幻想历历在目。
但是很快母亲哀怨愤怒的形象在脑海里浮现,让他顿觉心潮澎拜一种难以言述的痛苦袭来,他的神情迅速扭曲起来,目光中一丝柔情消失不见只剩下凌厉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