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祥楼里,男男女女围坐热闹,更有甚者穿着大胆地跨坐在人身上。
楼下的靠角落的那一桌除外,桌前的人规规矩矩地坐着。桌上摆满了珍肴和几壶好酒,那人就这么侧着耳朵听得欢快,也吃得欢快。
一位姑娘胆子大,摇着身段往这边挪。待到人处时,纤纤玉手挼新蕊似的捏起酒壶给人倒酒。“美酒一杯花影腻,邀客醉,红琼共作熏熏媚。”(住:本诗出自宋代欧阳修的《渔家傲》这里只是借用,刚好本文背景也是宋代)
“哈哈哈,不错不错。”男子起身,将酒一饮而尽。“不知姑娘芳名?”
“纪公子说笑,不过是引用他人的话罢了。小女子姓柳。”
纪元,那个被荀莘称为好久不见的人。
仙祥楼里的姑娘不透露名是不成文的规矩。
“柳姑娘”纪大公子手背微弯,将人招过来低下身子。“你们这有没有一个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一男人?就是,最近才在京城出现的。有没有?”
女子低眉思索片刻,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犹如雀灵:“没有,不过听说隔壁楼里倒是新来了个。干活什么的都特别麻利,长得不错,就是整日里僵着脸,谁也不待见。”
“是吗?他干活还麻利呢?”纪元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祁阳进来时就听见这爽朗的笑声。他是刚回京城的,就被荀莘命任务,来酒馆找人,还是仙祥楼。
两三个小厮就这么进来,老板也不敢拦。只因是大郃出了名的阎王荀莘派来的。
老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穿着华丽。走到祁阳跟前,弓着身子笑道:“祁副军督好久没来了,这是刚回京?”
祁阳点头:“我来找人,还望老板见谅。”
“没问题没问题,找谁?用不用我让人帮您?”
“纪元。劳烦老板了。”
老板弓身点头,转身冲着人群喊:“纪元纪公子在吗?”
窗边的纪元淡淡道:“找我什么事?”
祁阳走过去,妥善地行了个礼,道:“我家大人有请。”
纪元将视线放在身后跟着的小厮上,哑笑:“你家大人意思是要是我不去,就得把我绑着是吧?”
“属下粗鄙,与大人无关。纪公子还是快请吧。”
左相府,荀莘正在燕嘉懿房中教人刻木偶。
荀莘从人身后伸手将人搂在怀里,夕沉的天雅静。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少年低着脑袋垂着手不知所措。荀莘拉起人的手附在木偶上,哑低哄道:“离得近些才好。”
少年的脖颈很滑,细细哝哝中又不少带有线条的劲儿。房檐处的灯笼轻晃,少年也跟着后挪,不料撞在了荀莘微微收紧的小腹。
男人的腹略显僵硬,片刻后沉磁的声音附在少年耳骨处磨着他的耳垂。“小皇子这是做什么?我又不吃你。”
这声音撞的燕嘉懿心砰砰狂跳,有些矫情地开口:“大人如此这般,叫人撞见了总归不太好。”
“不太好那便是好了?”荀莘哼笑,“我管他好不好,只要小皇子与我交好便是最好的。”
燕嘉懿秾俐的眉眼微皱,不就是收了太子送的木偶吗,非得拉着他说教。说教不通有将人绑在怀里,还,还占他便宜。
荀莘冰凉的手捏着人的耳垂,故意挑逗:“小皇子这有个耳洞啊,不知是何时弄的?嗯?”
燕嘉懿挣扎道:“具体不记得了,只是知道有。”
男人又说:“那别的人呢?知道吗?”
怀里的少年摇头,他笑,终于殄足,“那便最好不过。”
好不容易开始正事又被纪元扰了。
燕嘉懿被动静惊得一索,刻刀径直走向男人手指,破了皮,流了血。
“无妨,我去看看。”
男人松开他,拿起桌案上的绢布揩。青色的绢布染上了红色后又被人放好。
燕嘉懿屋外的院子里,纪元被小厮按住。故里和顾临在看热闹。
荀莘和燕嘉懿出去时几人行了礼,祁臣禀报:“纪公子来了,大人。”
纪元嗤笑,“荀莘,你就这么对老朋友的?妈的让人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