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莘饶有趣味地看着慢慢挪出来的人,红润饱满的紧闭,昳丽精致的脸倒是有些冷淡。
顾临上前作势要将人捉拿,“哪里来的小人,竟敢偷听丞相处事!”
燕嘉懿白了人一眼,身后赶来的小太监“哎哟哟”道:“松手,松手啊!这是小皇子!”
“顾临,松手。”荀莘上前几步将人拉开拨开而后退至一旁。恭敬行礼。
“殿下。”
顾临呆滞,连忙赔罪:“小的不曾见过殿下,方才得罪。是小的失礼,望殿下全数归功于我一人,切勿引咎大人。”
燕嘉懿哼了声,咋咋呼呼地睨着他。身旁的人小声提醒后才将视线转投到荀莘上,“嗯。”这人倒是可以,紫衣圆领,身长而立,发冠端正,双眸狭长有神。
荀莘抬眸,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现在。
有趣,像只乖顺的猫。
不等人开口,荀莘先道:“臣还有事,先行告退。”顾临也连忙跟上。
“他就是父皇给我找的人?”燕嘉懿半拥着身子,烦躁地将袍子搂紧。
“是,再过些时日殿下便要去左相府上了。”
半月前,天子命人传话。小皇子燕嘉懿自落水后身体抱恙,宫中事务繁忙,人员杂多,不宜养病。故搬离至左相府暂住,由左相照拂。
燕嘉懿乖巧而坐,手里还雕弄着他的木偶。前来传话的季公公念完后便侯在一旁,半晌,“故里,送公公出去。”
肥头大耳的季蜍被人送到门口嘱咐:“有劳公公跑一趟了。”手里还塞了半袋银子才得以打发。
人回来时便守在一侧,忍不住道:“说的好听点是养病,难听点不就是赶出宫外。连府邸都没有,还要去跟在人后面寄人篱下。要是娘娘在就好了,哪里会有……”
燕嘉懿手一抖,刻歪了。指尖划破,鲜血流出,汇聚成珠后滴落在素色的衣襟。
吓得故里紧忙笑药箱,燕嘉懿笑笑,将手指含在嘴里亲吮。“无妨,小伤而已。”
燕嘉懿生母,慎妃。于小皇子五岁时而死,死因不详。自此燕由皇后收养,两年后搬离独住。
只是那时,连皇上都未露过面。
“殿下,太子派人送了着东西过来。”
燕嘉懿身子一顿,放下木偶。抬手端起凉了的茶,道:“收下吧,替我谢谢。”
丞相府,因月余前的事荀莘下令不接客。只是如今倒是在倒腾住处,里里外外搬了个空,又重新置办。府里都在传,那个不受宠的小皇子要来住,为此丞相也是精细点弄,提前半月便找人制作了床榻、案桌等物。据宫里传,那位小皇子平日里没什么喜好,就是这雕刻木偶倒是偏爱。
“大人,都置办好了。”
“嗯。”荀莘站在屋外,旁边便是他的居处,顾临搞不明白为何这样安排。但他不敢恣意揣摩。
“走吧。明日你挑着他中意的小玩意儿给人送去,当做今天失礼的赔礼。”荀莘转身往后走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嘱咐。
“是。”
赔礼,到底是赔礼呢还是小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