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压低了声音,只见胤礽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此次围猎乃是关乎社稷的大事,如何能轻易玩闹?”
相处多年,胤礽素会拿捏这人七寸,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小四当即不再吭声了。
只有些别扭地扭过身子,离开之际,小小的身影更显出几分颓丧来。
一旁的桂嬷嬷见状放下手上的衣裳,忍不住摇头轻笑着道:“四阿哥小小年纪,倒是懂事儿的紧,一听正事儿,立马神情立马就不一样了,这会儿也不闹了。”
“扑哧!”微啜了口茶水,胤礽听罢不由乐出来了声:“他啊,孤倒觉得脾气是越发的龟毛了。”
想着前几日教对方认字时,那直直挺立的小身子,一板一眼的小模样。
小小年纪还学人家太傅晃脑袋。
胤礽不由得心下一乐,心道:日后小四不会就跟礼部那位不解人情的老学究一般吧?
不过小小年纪这般板正倒是不好,心想有功夫还要掰一掰才好。
出发的路上,胤礽忍不住心下想到。
***
木兰围场位于承德北部,距紫禁城虽算不得太远,然御驾在前,众人一路走走停停,到达行宫已是八月中旬。
趁着自家汗阿玛忙着接见大臣的空荡。胤礽带着一众侍卫走出行宫,入目便是一望无际的原野,远远望去,同湛蓝色的天空连成一片,几乎一眼看不到头。
感天地之浩渺觉沧海之一粟
胤礽第一次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那位禅师说的对,孤确实应当多出去走走。许是同胤礽一样也被憋很了,识海中,青玉这会儿已经开始愉快地打起滚儿来了。
围猎尚未开始,他们一行显然并非最早到达,胤礽视线所及之处,一座座素白的蒙古包早已经连成了一大片。
不远处,传来一阵弓弦震颤的声音。想着自家汗阿玛前几日难得的叮嘱,胤礽随手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过长弓,甚至无需站定,片刻,校场尽头,几方草靶应声倒地。
“好!”一旁的小黑胖安隆率先忍不住喝道:“届时可得让那起子山羊毛子瞧瞧咱们殿下的厉害!”
山羊毛子指的自是蒙古诸部,觉尔察将军多年来驻守边境,同这些人或多或少有些不大愉快。耳濡目染之下,安隆对其意见自是不小。这小子打从听到围猎便已经开始忍不住摩拳擦掌。
“嘁!”一旁的张若霖轻嗤一声,平素温雅有礼的小公子这会儿开口自带三分讽意:“有本事自个儿去找回场子啊!某人自许骨骼轻奇,这会儿还不是巴巴地指望殿下。”
“呵!”被个文弱书生这般瞧不上,安隆当即不能忍。将手中的重枪扔在地上,随着砰地一声重响,溅起一地草屑:“谁给你说小爷我要巴望着殿下,哼,等着瞧吧,到时候小爷我自个儿的仇自个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