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叫了!”另一个刑警大声道,“这学生都快让他打死了!能不叫吗!?”
谢未弦一扭头,一同跟来的一个小刑警真的已经转身过去打了120。
“这里是桐花路112号,凉城艺术大学学生课,有一个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及记忆障碍的学生遭到殴打,麻烦立刻出动救护车……”
沈奕站都站不稳,原地踉跄了一下。亏是谢未弦两手托着他,才没让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谢未弦拍拍他心口,让他安心点,随后一抬头,就看见那群校长副校长法务顾问都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连对面受害人的父母都呆若木鸡。
每个人都没有一点儿反应,就只有他们这几个刑警忙上忙下。
谢未弦明白了什么。
他转头,看见那个白毛笑眯眯地挥着招魂幡,诡异的绿光在空气中飘来飘去。
果然。
这哥们又发功了。
*
医院来了两辆救护车,谢未弦一个人上了沈奕这辆,没理那个浑身是血看起来已经被打没了大半条命的人渣——有两个刑警上了他那辆。
沈奕气得真是不轻,一路上虽然睁着眼,但眼睛发木,两手不停地颤,看起来已经不清醒了。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快速地给他测心率血糖血压。这人心率低得吓人,救护车刚开了一半,就直接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都没意识了,手都还在抖,气儿也没顺过来。
火急火燎地送到医院,医护人员赶紧给他套上氧气罩推进病房,挂上吊瓶,还给打了个镇静剂。
他们在走廊里忙前忙后了好一阵。
谢未弦帮这孩子垫了医药费,走回病房跟前。
他下了血本,给沈奕弄了个单人套间。
“真舍得花钱啊。”
谢未弦一屁股坐到病房前的铁椅上。听到这句吊儿郎当的话,他抬起眼皮,瞥了眼说话的人。
白毛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
谢未弦并不意外。也没吭声,只朝他挑了挑眉。
看出他的担心,白毛摊了摊手:“别担心,我现形了,跟我说话不会有人当你是神经病。”
“哦。”谢未弦这才松口,“怎么是你来。少见啊,一般不都是那位来跟我聊。”
“你跟刚那个疯子比起来,算什么东西。”白毛说,“他去那边了,懒得管你。你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人民的公仆。”
“人民的公仆”谢未弦嘴角一抽,回头往病房里撇撇嘴:“这不也是良民?孩子才多大,瞅瞅你们给人家整成啥了。这才第一天,都气得呼吸性碱中毒了,第二轮不得直接气死在里面?”
“不至于。”白毛笑了笑,“没办法,人家阿默拧巴得很,得推一把。”
“果然是那哑巴。”谢未弦“哎”了声,“我还一直奇怪,到底怎么才能弄成那样的。”
白毛稀奇:“你见过他那领子底下啊。”
“见过。”谢未弦吧唧了下嘴,“所以你什么意思,很吓人啊,我只是老婆说要吃虾滑火锅才去商场地下一层的超市买菜的,刚一进门就莫名其妙地听见顶层有人闹事,上楼一看你就跟个鬼似的在天上飘,想干嘛?真要返聘?你们地府有病吧,不是说好的出门就不用再回去了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白毛说,“你就当下去玩一圈,带着那位一起。”
“不去,又不给钱。”
“给钱你敢要?”白毛说,“我们只能给天地银行。”
“……神经病。”
“就当帮他了呗,”白毛说,“你当时过拔舌地狱,人家阿默一点儿没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