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扑哧一下笑,大大咧咧道:“难怪你脸色不太好,竟是贪嘴追了糖葫芦一夜。”
秋葵也扯着唇假意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冬霜的手放在自己的背后,“好妹妹,帮我看看我腰怎么了,方才一摔可疼了。”
冬霜随即掀起秋葵的衣裳,却被面前的情况惊了一瞬,只见白嫩的背上一条紫色的淤青横梗在腰部,淤青的面积很大,整整有女子的一掌宽,这可伤得不轻。
冬霜惊呼:“怎么摔成这样?你这下不仅糖葫芦没吃成,人反倒真受了伤。”
在秋葵一通胡乱忽悠之下,单纯的冬霜被谎言所蒙蔽,真以为秋葵身上的伤是摔下床所至,还好心地帮她上了药油。
只是才刚刚擦完药油,便有人过来通报,说夫人叫她们过去问话。秋葵和冬霜都住在陈嬷嬷院里的厢房内,陈嬷嬷出事了,自当第一个训问她们。
不过因着萧老太太突然昏迷,真正来训问的并不是萧夫人,也不是姜白芷,而是府上的总管事——张管家。
张管家例行其事的问了几个问题:陈嬷嬷是何时回屋睡觉的?可曾看见陈嬷嬷出屋?夜里可听到什么动静?等等之类。
秋葵和冬霜一一作答,不过片刻,张管家便放了两位丫鬟回去,只是在出门离去前,秋葵心虚地看了一眼张管家,却忽而对上他深沉阴暗的眼神。
秋葵陡然一惧,悻悻而逃。
且说张管家,今晨天未亮便冲进了儿子张升的房内,抽起柳条便往儿子身上抽,边抽边质问道:“昨夜是去偷鸡了还是摸狗了,鬼鬼祟祟地回来?”
柳条纤细,抽起人来辣辣的疼,张升捂着被打的地方,痛得嗷嗷直叫。
张母听到声音,连忙上来护着儿子,心疼道:“你少打他,昨夜我未曾听到什么动静,你是不是怪错儿子了。”
张管家哼了一声,“丑时三刻,我亲耳听见偏房的门响,不是你是谁,难道这院子里还住了第四个人不成?”
张升不敢辩解,只扯着被子想盖住脸上被打的巴掌印,那是陈嬷嬷发现他与秋葵苟且,伸手打的。
张管家见不得他这般窝囊相,伸手要来扯被子,手上又抽了他几鞭子。
张升敌不过父亲,被子被抢去,脸上的巴掌印也露了出来,虽然过了一夜,可掌印未消,上面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张管家看清他的脸后,怒气更甚:“你的脸怎么回事?”
张母也看到了儿子脸上的掌印,顿时也不拦着丈夫了,跟着一起审问起他来,“升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咋的会被人打成这样?”
张升不敢解释,却在这时,有侍从急忙来报,说陈嬷嬷在池塘中溺水而亡,萧夫人叫张管家速速前去处理。
张管家只得先放下儿子的破事,前去处理事宜,然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之际,手臂却被张升紧紧拉住了,张升什么话都没说,只望着父亲,眼神苦苦哀求。
张管家目光停在了儿子的手上,上面还有几道挠痕,受伤的程度与脸上的巴掌印如出一辙。
张管事眉头紧皱,料定此事与儿子有关,他盯着张升的脸,怒而将他推进屋内,不让大家看到他的模样。
然后气冲冲道:“处理好你身上的伤,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踏出屋门半步!”
张升此时哪里敢再出去,昨晚冲动杀人之后,如今的他只剩下无限的害怕与恐慌。
如此,萧家便分成了两种情况。
姜白芷努力救治萧老太太,萧夫人和萧玉荷在屋外焦急守着,萧彦本就不参与府内之事,因而陈嬷嬷溺水之事便暂时交由张管家调查处理。
待张管事装模做样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朝萧夫人汇报道:“陈嬷嬷因醉酒难眠,夜里出来散步,最终失足落水,又因夜黑风高无人相救,这才误了性命。”
萧夫人听罢唏嘘不已,正遗憾之际,姜白芷从老太太的屋里走了出来。
萧夫人很快将陈嬷嬷的事情放到一边,连忙问道:“老太太情况如何?严重与否?”
姜白芷接过翠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额间因辛苦诊治而冒出的细汗,回答道:“老太太暂时无碍了,好在这半月身体调息将养的还不错,否则真真是药石无医,只不过以后万万不可再受刺激了。”
萧夫人听罢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了,谁能想到陈嬷嬷一把年纪了,竟会因醉酒溺水而亡,老太太昨日才和陈嬷嬷打了叶子牌,一时间只怕难以接受此事,这才昏了过去。”
姜白芷追问道:“真是落水而亡?”
张管家恭敬答道:“我已经找人一一调查过了,陈嬷嬷身上并无外伤,且当时值夜的侍从未曾听到奇怪的动静,嬷嬷院里的丫鬟亦未听到特别的声响,应当是嬷嬷酒后夜里出门,自己失足所致。”
一切似乎都在往陈嬷嬷自己溺水而亡的方向去,只姜白芷觉得事情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