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得找个名头才能带,不然显得太贪吃了。
云韬:“娘子,公子今晚要先去仙月坊,说不回府里吃了。”
他说这句话的同时,茗玉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虽然这动作十分细微,可还是被姚戚香看到了。
“仙月坊?”姚戚香猜想,“是烟花之地了?”
“是,公子有事要办。”云韬答。
……那自然是要去办事的。
只是这云韬的表情也太过坦然了,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看来孟扶危还真是私底下跟他们交代过,不必把她这个正房夫人当回事。
也罢,那这羊肉炙她也要带。
吃饱喝足,打道回府。
姚戚香带了份羊肉炙,带了份花生酪,晚上的日子还长,她若无事还可以热来吃吃。
他们一行人出去的时候是从偏门,回来也还是偏门,姚戚香先让人烧了热水去沐浴,等她沐洗完毕,正坐在房中擦洗着头发时,便听见门外响起月华的声音:“……姑娘,云栖堂来了人,说是主母找您过去……”
听她话音有些犹豫,姚戚香推开了房门,问:“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月华:“主母找您……多半是因为今日找奴婢的事。”
不等姚戚香问,她就立马跪了下来,道:“奴婢多嘴,回来的时候,忍不住将今日的事与晨露说了。”
此时此刻晨露就在角落站着,姚戚香抬眸瞥向她,见晨露也一下子跪了下来。
“姑娘饶命!打姑娘进门那一日,孟家主母便让奴婢……时时汇报姑娘的行径,不得贻误,否则就要将奴婢卖了……”晨露的声线都在颤抖,她在姚家,是领教过姚戚香的厉害的。
可她怕姚戚香,更怕常秋兰,只因那常氏威胁她说要将她卖去的不是别处,而是青楼!
姚戚香思忖一瞬,什么也没说回屋去换衣服了。
她从未指望过月华和晨露这两个丫头会对她忠心,现在有了这样一件事也是好的,否则今后她亲近了自己挑中的人,难保这两人不会生出怨怼来。
有了今日的事,若她以后想送她们走,也有由头了。
只是……偏偏在当下,常氏一定会横插一脚,她要买仆婢的事恐怕不会如此顺利了。
换了衣服,姚戚香带着茗玉前往云栖堂。
常秋兰便在正厅坐着,就是那日她敬茶的地方,她坐得端端正正,脸色也不大好看。
姚戚香只当什么也没看见,规矩行了礼道:“婆母。”
常秋兰哼笑了一声,她一双眼睛盯在姚戚香身上,道:“你倒是好心机,这便想着在孟家的院子里培植自己的人了?”
姚戚香抬眸:“婆母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还在装傻?”常秋兰道,“你院里那个女使,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了吗?”
姚戚香站直了身子,开口:“若是这事,儿媳可没有做错。”
“你说什么?”常秋兰皱眉。
“婆母明知,儿媳在姚家没什么人缘,一并过来的两个陪嫁丫头也都是我那继母亲自挑选的,试问婆母,这样的人留在您的身边,您难道放心得下吗?”姚戚香停顿了一瞬,又道,“现在看晨露如此,儿媳便知自己的猜疑是对的。”
“好啊。”常秋兰道,“你既然不放心你继母为你选的人,总该放心我为你选的,冬梅、腊月,出来见见你们的新主子。”
姚戚香不及拒绝,就见一左一右两个女使从后面的屋中走出,年纪看着比月华和晨露都大。
“婆母。”姚戚香忙道,“儿媳幼时曾遇见过一个算命先生,说冬日与儿媳犯冲,让儿媳冬日里最好不要出门,她们两人怕是……”
“你不必再费心思。”常秋兰道,“这两个人必须去你院里,绝无商量的余地。”
“婆母说什么呢。”姚戚香笑道,“她们自然是要去我院里的,只不过这名字实在不妙,儿媳可能做主给她们改名?”
常氏微愣,她看着姚戚香不似作假的笑脸,眯着眼点了点头:“不过是名字,随你顺口。”
“好,那儿媳多谢婆母。”姚戚香领着两人,欢欢喜喜从云栖堂退下了。
道理,还是那个道理,与其让常氏偷偷塞人进来,不如从一开始就立了两块活靶子,至少她明确知晓,这两人都不堪大用就够了。
“婆母也真是好心肠,白白将你们送给了我,日后我在府中有什么不懂的,还需你们二人提点才是。”
回去的路上,姚戚香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