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者有意。
顾夜淡淡笑起来,长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他竟然没看出来,费廷竟然存着这种心思。
果然,除了亲王弟,谁都是不可信,靠不住的!
在顾夜眼里,虽然宴北辰总是出言不逊,时常和他对着干。
但大事上面,从来都是和他一条心,是他唯一信得过的人。
他不信天下人。
但他信这个亲手把王位捧给他的王弟。
王弟是世间第一个奉他为王,臣服在他足下的人。
更是与他血脉相融的亲兄弟。
想通这一点,顾夜的眼神泛着奇异光芒,望向宴北辰,无比灼热。
找到世间最可靠的答案,那双凝视他无数次的眼睛,终于彻底消失。
顾夜的心下了一场雨,浇灭暴躁狂乱的因子。
他难得睡了个好觉。
与此同时,魔界如墨的夜空也在下雨。
庭院的芭蕉叶一洗如新,潮润的雨气飘扬,被窗扇隔在殿外。
殿内一室暖灯。
灯架上满树烛火摇晃得模糊,又逐渐变得清晰。
屏风后,勾勒出少女窈窕的倩影。
画酒换上一袭粉白薄裙,撤去钗环饰品,如云青丝顺滑垂落,散在单薄肩头与背后。
她熄了烛火,躺在榻上盖好云丝软衾,准备入睡。
雨势渐渐大了。
硕大沉重的雨垂落在芭蕉叶上,又欢快弹跳,埋入泥土中。
纷乱风雨中,似乎有嘈杂不一的脚步声跑近,踏在青石山,泠如玉碎。
画酒浅做了一场噩梦惊醒。
那双如水镜般清透的眼睛里,倒映出宽肩窄腰的黑影。
黑影掀开层叠纱幔,俯下身来,钻进她的被子里。
云衾被掀开,又重新扑面盖下。
少女惊大了眸。
正想起身时,猛然被男人压住,陷进软榻里,死死捂住了柔软的唇。